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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290)+番外

“你再吵一个字,本王掐死你!”他扼上了她的喉,冷狠字符迫挤出唇间。

而樊隐岳瞳光涣散,面若死灰,嘴间一径厉叫着,仍是“先生”,彷佛这样叫着,坠下崖中的那个人就会重新出现。

他眉积残佞,指间收紧。

“先生,先生,先生……”呼喊趋衰,吐字艰难,但,仍不断绝。

“……你这么想亲眼见着他的死尸么?本王成全你!”他回身,吩咐手下,“带路,绕行到崖底!”他要彻底地把这个女人毁灭,将她所有的骄傲粉碎了踩在足下!

崖底?这两个字,撞进耳膜,樊隐岳瞳光透出一线光亮,暂止了呼叫,任他扯着,踉踉跄跄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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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底。

先生,你在哪里?在哪里?樊隐岳奋力挣开腕上束囿,在林木山石间疾行,一双红肿美眸急切搜寻,心中渴盼着上苍降临的一点奇迹。一点就好,只要先生活着,不管他是残

了废了,只要先生活着!

楚远漠不紧不慢地步行在她三尺之外,荒野孤狼般的狮幽邃眼神将这只掌心猎物牢牢罩覆。

先生,先生,先生,先生……一回又一回的转身,一次又一次的投眸,一度又一度的希望与绝望的轮回……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

一道坎坷绊到了她奔波的双足,膝头猝跪处,是尖厉石子,刺骨的痛,远不能达至麻痹的心脏。心中念着先生,眼中寻着先生,除了先生,此一刻,她五感俱废。

“找到了!”一兵士发现了一扎眼之物,以手中长枪挑起,大喊。

樊隐岳身如轻烟一抹,到了兵士眼前。

楚远漠双眸淬厉。

“在哪里?先生在哪里?”她两眼大睁,死死盯着那个高喊兵士。

“在……”兵士被她表情吓得一颤,脖子缩了缩,向后退了一步,左手指了指长枪上的物什。“这里。”

她眼光抹往那物,这是先生……的衣裳?

今日,先生外穿了一件粗布灰衣,这是那间衣裳上的一片?而这片,犹被血染红了半边。

眩晕袭,她咬牙撑住,两足掀动,向前寻去。先生既然衣裳在此,人必定正晕躺在哪一处,她不能停!

而后,她相继寻见了粗布衣裳的一片,又一片,仿若被什么利物扯碎般的,支离处处。她一路捡,一路走,她深信,路的尽头,必定有先生。

“啊——”

一声惊悚呼喊盈耳,她抬眼,欲确定那声喊与不与先生有关。

“是……是……是人骨!这是……被野兽啃过了的……是狼!泰定山谷下有狼群的!”

兵士的颤喊一清晰锐利的刺进了脑中,她似有好奇,似有不解,向那群面上有惊有警的兵士行去。

“兄弟们小心,看这样子狼刚吃完走了不久,大家要防着狼群再!”

她推开那些围拢一处的兵士,走进他们诧望的中心,目光落在了地上一具破碎鲜涔的骨骸上,以及……周边四处散落的衣物碎片。

先生今日穿的是一件月白棉布中衣,先生头上别着一根木质男簪,先生怀里揣着她的那根银钗,先生说,这件东西她不能戴在头上的时候,就要贴着他的心放着。她还因这句

话,那夜与先生百般的缠绵恩爱……

可是,这些物件,怎都散乱了出,有的还如此破碎不堪?是不是,先生摔下的时候,因为重伤,不及收拾规整?

一件一件,一样一样,她缓缓拾起,继而放目四眺:先生呢?

“樊姑娘……”楚河看得不忍,弯下腰去。“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什么?”她柳眉浅浅颦起,眸眨惑然。“你说什么?”

楚河压住同情喟叹,道:“樊姑娘,不管怎么样,先将人入土为安罢。”

“什么?”这个人怎恁般奇怪,净说些她听不懂想不明白的话?

“不管怎么样,既然人死了,相信王爷不会再为难他,在下会帮樊姑娘先把人葬了,其他的事……”

“你说什么?”她摇头,淡道。“不管你说什么,我从不关心与我无关的事,烦劳让开,莫妨碍我找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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