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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201)+番外

樊隐岳讥哂,“皇上怎会派兆郡王去呢?以公主换和平,才是皇上最擅长的事呢。”

“你……”柳持谦心中一紧。“你不会连皇上也恨罢?”

她黛眉微扬,“不可以么?”

“不要告诉我,你的报复名单里,他也在上面?”

“不要告诉我,你只满足于兆郡王这份荣华富贵。”

“你——”瞬时内,戾气与杀意,充斥在柳持谦周身每处,玉颜陡划寒岩,代表薄情的薄唇内,挤出字如冰珠,“你,在,说,什,么?”

“兆郡王想让我把话再重复一遍?”樊隐岳反诘,处之泰然。

柳持谦眸如冰刀,“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姐姐,我就不会拿你如何,那种大不敬的话……”

“我从没有以为我是你的姐姐。”

“你——”

“你我此下,不过各取所需。”

“你——”

“你比谁都在意你的侧妃之子身份,它让你在出生之始便矮人一截,昔年太子遴选陪读,你是所有备选者中最为优秀出色的,得选者却是平庸的良亲王世子,这中间,只因一

个庶出,一个嫡生,那份缺憾不是正妃视你如己出便能补偿得了的。落选那日,你很难过,正妃却因亲子获选欣喜,给不了你所要的安慰,你跑到我们的小院,母妃不知你

意,我却一清二楚。你是想找母妃诉苦罢?那日,我是有意霸住母妃疼爱,让她无心顾你。”

“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很明白有素食一族在,莫说你那个比天要高的志向,纵算超越一个良亲王世子,也是阻难重重。皇上为了安慰苏氏一族,不会让你的爵位比郡王更

高,而良亲王世子将却要成良亲王,郡王大人如何忍受自己要再度向人行礼?”

她话淡声淡,目光更淡,这个和她留着同一个父亲母亲血液的人,注定无法亲近。那些积累在岁月的沉霾,是他们中间挥之不去的隔亘。她不信任他,一如他不信任她,两人

此时能坐于一处,皆因此时目标一致。在未,挥戈相向之日,这一刻想,必定似一场虚话。

“你不该……”

笃。笃。笃。

门叩响。室内二人皆起警惕,音乐呀隐于门后,问:“谁?”

“我。”

“先生?!”樊隐岳扯开门,将自己送入那双能使她忘却孤寂的臂弯内。

有你,足矣。

逐四八

苏子祯请了奇人进府,并不急于启用,每日委以一些眷写抄录的轻松活计令之心安理得,膳食丰盛,用度宽绰,礼遇周致,面面俱全,待之如上宾。

如此近一个月功夫过去,终到了重用时候。

“何兄,这些天在府里做得还习惯么?”

何兄,何慕然,进京赴考的赣南书生,书画坊内双手挥毫的奇人,放下手中书卷,向踏进书房内的主家敛袖揖礼,“苏大人待晚生恩比天高,晚生不胜感激。”

“说这些话做什么?你我一见如故,以何兄这等奇才,在下怎能使何兄埋没于市井之中?”苏子祯语态坦然真诚。“何兄进府恁多天,在下疏于陪伴,今日闲无事,你我月

下长谈如何?”

“苏大人有兴,晚生自当奉陪。”

“在下在花园备了薄酒,请何兄移步。”

弯月悬空,月下花畔,对饮者颓坏换盏,吟诗作赋,恁是风雅。喝到浓处,苏子祯随口问:“不知何兄两手成书的本事师从何处?”

何慕然神容立时落寞,“哪有什么师呢?那不过是晚生闲极无事时的排遣,用在同窗前卖弄的。曾被夫子斥为华而不实,晚生还曾心怀不满。不料到了京城囊中羞涩时拿

赚钱,方明白父子所言有理。悔不当初呐。”

苏子祯不以为然,“这话从哪里说起?这项本事并非人人都有,何兄的夫子会斥责何兄,依在下看,无非是文人相轻,嫉才妒能而已。”

“苏大人不必安慰晚生,到了京城,晚生方知天下人才济济,自己才微学薄,两个月后的科考已然连想也不敢想,华而不实,华而不实呐。”叹息着,酒入愁肠。

“何兄此话差矣。以何兄的才华,纵然不能高中榜首,也必进三甲。况且,世上路由千万条,出人头地并非只得科考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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