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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181)+番外

“……她这个样儿,必须让关峙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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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昏昏噩噩。幽行千里,渺若暗渊。

为病邪所围困的樊隐岳,连恶梦也没有,意识尽被黑暗所袭,深眠难醒。直到,感觉天灵间似有淡淡热气注入,胸间窒闷小有舒缓,眼睑上宛若压覆着铅石的沉重亦趋轻微。

“睡醒了?”正就着帐内惟一一个火盆上炙烤一小帖膏药的乔三娘侧首一笑。

“……三……师父?”她眨了眨眸,确定所见非虚。“你……”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乔三娘将一杯温水递。“幸好我在这里,才能拣你一条小命。不过,这话这会儿说还为时尚早。你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老天爷的脸色。”

她勉强喝上半杯温水润喉,犹是不解,“你……”

“我这个三师父也不是白做的,会陪你在此一段日子。但要是你这里的粮食和三师父自备的干粮都要没了的时候,三师父不会陪你一道去见阎罗。丑话说在前面,到时三师父

走了,你可别感叹世态炎凉,人情淡薄。”

樊隐岳再喝半杯水,吸进一口气,倒:“我想说,师父既然了,不妨请去邻帐替那些伤病兵员稍作诊治。”

“你——”乔三娘美眸圆瞪。“你何时成了这样的仁者?”

“与仁者无关,只是擅尽职责。”

乔三娘没好气道:“你先管好你自个儿,三娘我想治时自然会治。”

这就是答应了。樊隐岳躺回军榻,闭眸养神。虽疑问尚在,不问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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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阳城内外,局势一触即发。

饶阳城外,三燕山内,羲国兵士摩拳擦掌,等待着决战时刻。

中军帐内,楚远漠向军中诸将做最后部署,一身排山倒海的摧毁欲望充盈周身,令得每名将领皆能感觉都督高阔皮骨下的雄心勃发。

及待诸将御命退去,王文远忍不住问:“为何都督如此成竹在胸?你丝毫不怕别剌亲王有诈,用得是诱敌深入之计?”

“文远质疑得在理,本督此举当然有赌的成分在。但,归根究底,还是缘于对于本计划的笃信无疑。至于其中因由,待此战结束,再说给文远听……”

一阵略显急促的跫音忽近帐前。楚远漠浓眉冷扬,“谁在外面?”

“都督,梁将军从后山上得山,说是有要紧事禀告。”

梁光?他心弦微紧,“传他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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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郎,你果然在这里!”

饶阳城内一家极普通的客栈,一间极普通的客房,关峙勾一杯清茶待饮,室门匐然大开,宫装的南宫玖迤逦到。

既然在此处滞留未去,关峙料到会有人上门,长眉淡扬,“我的确在这里。”

“你那日说得那些话,可是真的?”

“信不信在你。”

“关郎!”南宫玖形急于色。“你明明晓得你所说的那些话的轻重,我自然不能一听即信,不加求证?”

“现在,求证过了?”

“天峙身上的确有诸多疑点,九儿想问关郎,你是从何里获知的消息?”

关峙摇了摇头,叹道:“九儿,作为一个执政者,你勤政爱民,德威并用,算是极合格了。但你仍是不够狠厉,先皇在世时,诸如这等事,不管有无实证,宁错杀一百,莫枉

纵一人。”

南宫玖丕怔。

“去罢,你需做的事太多,莫再浪费时间。”

经他提点,南宫玖当真莫名忐忑起,顾不得儿女情长,匆匆辞去。

“总算走了。”梁上君跃下,端起桌上热茶咕咕灌进腹去。适才刚刚进到这间房内,房门即开,他遂委身梁上,好一气望茶兴叹。

“关先生,你等在这里,是在等你这位九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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