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前往给天历太后祝寿的外邦中,有名曰‘赤色国’者。我曾与他们的特使小作交流,得悉他们居于哈海沙漠的一处绿洲之上,绿洲
所在处距羲国并不算遥远。”
楚远陌瞳仁一亮,“姐姐想让我去联络赤色国?”
“交谈中,可以感觉他们对走出沙漠、摆脱故国之虞的渴望,这一回到天历,甚至有欲以重金购一块地举国搬迁的打算,被天历拒绝。”
“明白了!”楚远陌双掌相击。“远陌会立即着手!”
“着手前……”她语留半句。
他利落接口,“设想到每一种可能,做好每一项准备。远陌会找一个擅长在沙漠行走并熟谙地形者带路。这赤色国特使既然可以远涉到天历
朝,必定有与羲国往的客商,远陌会在边界处暗中探访。”
这少年,当真是长大了。她已经可以预测,不久之后,这只羽翼初丰的幼鹰化身悍猛雄鹰腾飞长空。
“嗤,楚远漠安排的那条狗又在外面探头探脑了,什么精卫,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小爷去去,他哪一回发现了?主子是蠢材奴才是废
柴……”
她收回。这少年,一谈及他英雄盖世的兄长,即如逢亮周郎,欠磨欠练欠摔打,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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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先生,趁这一次视察,找出兵士训练中短板之处,制订更为详尽的练兵规划。”
“属下遵命。”
晨曦初透。长道上,楚远漠、樊隐岳并驾齐驱。
羲国境内暂获太平景象,攘外之计势在必行。楚远漠召了小别月余的樊先生,共赴两营cao之地,寻短察弱,强上求强,精中求精。
此回一演练,选在地势险恶处,离泰定城几十里的泰定山间。
几十里路,军马四蹄扬开,顶多半个时辰工夫到达。
两营人马伏于山峦起伏间,万事待备,只待本次演练督将段烈手中彩旗挥下,即可万马齐发,战况激起。但直至日阳高悬,又至艳阳高炽,
彩旗始终未动。
“再去看,王爷为何还不到?”
“……报副都督,大事不好,王爷与樊参赞出事了!”
逐二一
天历皇朝,元兴城。
“你当真认为,她会稀罕这些?”
方踏进客房内,柳持谦将包裹交给面前男子,面上不以为然。他和她同在一屋檐下长大,自小除了娘亲,她对人少有笑脸,对任何物没有特别的讨厌与喜欢,他很怀疑这些在
娘亲房里搜集的旧物能讨得了她欢心。
“在这座附中,除了令堂,她没有对其他任何人与事表现热衷。因为,在尚没有能力自保时,她不会将自己的喜厌示人。唯如此,方使欲伤害她的人无从下手。她之所以敢对
令堂表现至爱,因为令尊对令堂的那份维护。也所以当令尊连令堂也护不住时,会使她仇恨至斯。”
“那和这些劳什子又有什么干系?”
关峙打开包裹,拿出其内物件,一双小小绣鞋,一方小小巾帕,一根短笛,一根长箫……指尖在其上一一抚挲过,会详尽描述里面的每样物什。她表面淡然冷漠,实则极眷旧
物。这些东西,能让她记起在她过往人生里并没有快乐时光。
“你做这些,目的又何在?”
“她一心复仇,此路必定要走到底。若一人心中尽是仇恨,最终必为仇恨所反噬。过往的美丽事物会挽留住她天性里的善良,保住她一线童真,虽走坎坷路,尚非不归程。”
“你……”柳持谦犹难明所以。他很难认为这些死物能负得起这般使命。“你何时离开元兴城?”
“即日启程。”
“也好,拦你的人已经解决了。”
“这还要多谢兆郡王。”
“不必客气,谁叫本王是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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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下。
简单料理完自身上些许擦伤创处,樊隐岳放眼四眺,“王爷先歇着,属下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可食的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