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隐岳遇刺,楚远漠震怒,冲上礼部兴师问罪。
异国使臣遭袭,在两国邦交上委实算得理亏,天历君臣划示歉,或赔情,设法通圜僵局。
良亲王亲登驿馆,奉以贵礼看望受惊的樊特使。
刑部将樊家原定复审期尽速缩短,早早结案,关押了数年的樊家人终得走出囹圄。
这般的一二去,时日向后推移,到了太后寿庆大典,各方共襄其盛。
宫廷寿宴上,樊隐岳又见奭国摄政王妃南宫玖。一袭红色宫装,一身的雍容婉转,容颜仍以薄纱覆笼,影影绰绰,见得艳丽照人。
爱过这样一个女人的男人,要他爱上别人,根本就是一种为难。
是谁对她说过类似的一句话?好在,她没有真正为难关峙。
有女美如斯,有男皓如彼,有情未相守,鸳鸯各分离。谁的错?谁的过?是权势野心的切割?是两心坚守之意的薄弱?
“樊特使,本王的话,你没有听到么?”
近耳的一喝,令她丕然一震,举目对上自己左侧那双湛深眸瞳,“王爷……”
“樊特使醉了么?”楚远漠的眸线刺刺打在她脸上。
“属下失礼。”近旁各国使节皆注目于此,她必定是错过了什么重要话题。
“失礼于本王并不打紧,适才天历朝陛下问起了两国联姻之事,本王既将此事全权交予了樊特使,便不能委人不用,樊特使还不速禀。”
“……是。”樊隐岳起身,以羲国礼节向宝座上的元熙帝见礼。“羲使樊隐岳失礼万勿见怪。”
此时此地,太后寿宴,万阙宫的庆天殿里,各国使节在座,天历重臣列席,她怎能一时走了心思?
元熙帝将樊特使仔细打量,工等下,也不过一个寻常模样。“南院大王如此信赖贵使,可喜可贺。”
“谢天历朝陛下。”
“关于贵使提姻国函,户部已予回复,贵使应当已经阅过了罢?”
“回天历朝陛下,贵国君主丰姿秀美,北院大王挺拔英武,实在是天作之合。南院大王敬兄如父,为北院大王婚事常是日不思食,夜不能寐
若能求贵国郡主为嫂,南院大王喜甚幸甚,我羲国喜甚幸甚。”
楚远漠指勾金觥,借此挡住自己嘴角的抽搐。
元熙帝扬眉,“南院大王,贵国的北院大王风评不佳,可有此事么?”
“确有此事。”楚远漠拱手。“当并不尽实。北院大王生性豪迈不拘,交友广阔,五湖四海皆为知己,生性豪迈不拘,不拘小节,难免被有
心者所诟病。他乃汗王兄弟,嫡亲贵胄,以他的身份,绝不会委屈了贵国郡主。至少,这位郡主不会如小王那位无缘的侧妃一般,不明不白
的死去。”
允婚?拒婚?隔了偌长距离,樊隐岳难窥皇帝每寸表情,忖度着帝王心思,打算着每一个应对之计。
逐十七
允婚。
作为帝王,没有什么可高过国之利益。
在南院大王作过一个似是而非的承诺后,元熙帝允婚,将良亲王郡主嫁与羲国北院大王。
寿宴上金口玉言,许下婚事。太后慈心欢欣,懿旨加封良亲王郡主为安乐公主,群臣皆以喜上加喜颂太后万寿无疆,天理皇朝千秋盛世,掀
起寿宴欢庆高潮。
正当此际,奭国使起立,奉上求亲国书,为国君求娶一位天历朝金枝玉叶作本国国后。
奭国国君初臻舞象之年,后宫大位主缺,虚后位以待,此举,可谓诚意十足。元熙帝满口应准,并将皇族之内未婚有为男性少年列出,愿娶
奭国公主使两国皇族亲上加亲。
“奭国人这么做,可真是高段极了。”宴讫,回到驿馆,未随从入万阙宫赴宴的王文远听了宴间情状,道。
“席间的其它各国与奭国远隔山水,除了天历,只有我羲国与其边壤相接,奭国此举,无疑是冲着我羲国的。说不定,这还是天历与奭国
唱得一出双簧。”
此话,樊隐岳、楚远漠皆以为然。
天历与奭国在诸国面前结成双亲之姻,在在宣示两国之盟固若金汤,也是一份堂皇警告。
“这奭国的摄政王妃的确不容小觑,名不虚传呐。”王文远长喟。
“奭国摄政王妃……”那美若天仙的女人,还是艳名远播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