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月蚀(136)+番外

幼女,与长她十年的长姐模样相似,长姐嫁入樊家……又彼推此,他豁悟,樊姓特使并非如其所说,自樊姓旁支。

“樊家前些年因与山匪勾结洗劫全镇举家入狱服刑,这个案子,朕还特地责成刑部破例予以复议,复议结果朕曾亲阅,上写元兴府尹所判用律公允,判适度,全无不妥之处。

此下,这位樊特使是在指摘天历朝冤枉了他樊家不成?”

“臣想,樊特使充其量只是楚远漠的一枚棋子。”

“怎么说?”

“樊家获罪日久,至今尚有一子二女脱逃在外。这个樊隐岳当是其中之一。楚远漠派一个尚处通缉中的罪犯前出使我朝,且指使其向臣无理索人,为了什么?无非为难而已

。人犯在前,不捉,将置我天历朝法度于无物。捉之,则正中楚远漠下怀。”

“王叔的意思,楚远漠有意借机发难?”

“臣以为然。”

“若果真如此,王叔有何妙计应对?”

“臣首要查清樊隐岳到底是否为我天历逃犯。”

“查清了以后呢?”

“若其只是一个旁支樊姓人,不予理会就好。若是,自当按律惩处,二罪归一。”

“抓了他,不正如楚远漠所愿?”

柳远州眉峰一扬,凛然道:“我天历又岂会怕他楚远漠?”

元熙帝掀唇淡哂,“王叔好气魄。”

“奭国位处羲国身后,两国之间常有波折。如今我天历朝与奭国缔结多方贸约,互通有无,一旦羲国敢与我天历皇朝兵戎相向,为不唇亡齿寒,奭国必能为我所用,楚远漠届

时腹背受敌,也只得是自讨苦吃。”

“有些道理。”元熙帝颔首,笑颜和煦。“王叔有没有想过,楚远漠应该也会往此想去?”

柳远州愣了愣,“皇上您是指……”

“不灭奭国,楚远漠绝不敢兴兵犯境。”元熙帝成竹在胸,龙口直断。“他如果只是一介有手无脑的武夫莽夫,也不值得我君臣为他犯动恁多心思。”

“臣倒把这一点给忽略了。”

“过两日,奭国使臣到了,王叔只须持以盛情,便足以使得楚远漠慎思慎行。天历皇朝与奭国交际愈是友好,羲国愈不敢轻举妄动。那奭国频频向我天历皇朝是好,不亦出此

因?”

君臣相视,会心而笑。

“至于那个樊特使,须查清处置自要查清,未查清前待之一如既往。朕这几日不会见他,他也就没有机会向朕提出结亲之事。”

“臣谢皇上。”

“唉。”元熙帝扶案起身,踱至王叔身边,拍肩浅喟。“王叔要辛苦了,这樊家人可是让人头痛得紧呢。想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一限度,过界则为激烈,偏偏他们个个激烈,

跟你那位去世的侧妃一个样儿,一点也不晓得刚极易折的道理。撞了墙,仍然不知拐弯,不肯回头,到末了,头破血流,肝脑涂地,何苦?”

何苦?柳远州也想在心中问一声逝去的爱妻,何苦?赔上自己一条性命,留给在世者永远不可愈合的伤痛,何以苦己也苦了爱你之人?凡心呐,你何以舍得?

——————————————————————————————

“娘!”

月悬中天外,慈颜入梦。追着梦中最亲的丽影,樊隐岳翻身滚落地上。乍醒,嗒嗒若失,几难自己。入她梦里的娘亲为何但笑不语?为何仅是远远凝视?为何不能把她搂

在怀中呵哄软语?

睡意索然,她推窗遥眺天际半月。娘的忌日已过了许多日子,今日是……四月初七?娘的生日?!

……她好不孝!这一行返归不管是何目的,却是借贺天历朝那位福寿绵延的太后寿辰而至,她怎能把娘的生日忘记?

动念至此,她立时起行,简单制备了所需之物,换上一身夜行衣裳,悄出门外。踏着无边月色,起落于静寂的元兴城间,心如离弦箭。当城墙成为阻挡,即以c黄钩制成的钩索

借力翻越,城外奔徒几十里,终至目的所在。

亲王陵园皆在帝陵方圆左右,概取生前朝堂尽忠殚力,死后亦永随陛下之意。放目眺去,林木碑石,宝顶青岩,风涛呜咽,影迹幢幢。

上一篇:锦云谣 下一篇:痴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