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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131)+番外

樊隐岳放目瞭望,等在她前方的,又是什么?

原來,什么也没有。

选了这条路,便要走下去,是罢?

她讥冷笑着,挥鞭击马。

一人又如何?关山万里,她不过跋山涉水。荆棘满地,她无非披荆斩棘。

她终须走下去,一人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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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

她蓦地一惊。

“姐姐,是我……你怎么了?”

是啊,她怎么了?她返回延定城,暂别军营,回到这家拜托小昌子租下的小屋,本以为迎接來的必是满室的黑暗幽冷,不想室内燃着一点灯,灯下坐着一个人……等她的么?

“姐姐,远陌等了你许久呢。明明是看着你大军开拔之后方动身,竟然比远陌回來的还晚。”

“远陌……”她进室,长长秀睫尚未眨上一回,一c黄短被披上肩头,一杯热茶置入手内,一顶暖炉煨在脚边,她须一看再看,方确定这个为自己cao持的高大少年,是楚远陌。

经月未见,又长高长壮了,是不是?

“姐姐,远陌以凉阴山头领名义接纳了辽远部落,没想到不必远陌动手,跖跋江便被他手底几个小部落主群攻杀死,现今那只军队,也已然成了远陌的,待明年春天,我会带他们与万和汇整,而后再……

她抱住他。

“咦?”他虽好生错愕,却不容自己错过这等天大好事,反手亦把姐姐环住。

“远陌,那一夜,我闯进关囿你的屋子,救了你,也救了我。”她喃道。

“姐姐……”他似乎懂,又似不能完全懂,但并不重要。如果拥抱是此下姐姐需要的,他自然慷慨给予。

屋门外,梁上君、乔三娘抖开一身雪花,借门fèng睇见了室内情状,面面相觑。

“这……我们要不要进去棒打鸳鸯?”梁上君问。朋友妻,不容戏呢。

乔三娘白他一眼,“哪有什么鸳鸯?你感觉不到人家只是纯洁的姐弟情谊?”

“男人和女人哪來得什么纯洁情谊?搅來搅去到末了还不都要不清不楚不黑不白?我不信那小子……”

乔三娘起脚便踹,“照你这样说,老娘和你也不清不楚了不黑不白了?”

这两位听人墙根者太过是无忌惮,樊隐岳拉开门弦,慷慨收纳,“外面天冷,两位师父要砍要杀,进來再说罢。”

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冬夜,且容得人溺一刻温暖,贪一分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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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想到,楚远漠会亲自找上门來。

现今她已不是王府教习先生身份,自然不能在轻易踏入王府。小昌子吃准饿了她不喜与人扎堆的清静习性,帮她定下这一栋独门小院。二十几棵老槐树将之隔离在住家还算密集的镇落一角,如这般离群索居、四不着边的冷僻居处,价钱便宜,适她居住。

她未把这处居址告诉王府内任何人,也无意刻意隐瞒。她很清楚,若楚远漠有事传唤,南院大王手下不必耗费多少气力,便会找上门來。所以,这间房内白日绝不留客。

但,当寻上门者是楚远漠时,她仍难免诧异。

“王爷,您……”

“你住在这里?”他挤进房内,目光掠过四壁,眉峰高蹙。“本王不记得有驱你出府。”

“糙民既然不做教习先生,当然不该再住在王府,这是规矩。”

“你一个女子,住到这偏僻地方,不害怕?”

“习惯了。”她本欲尽待客之礼,忽想到茶末未购水未煮,遂作罢。“糙民寒舍粗简,没有好茶奉上,王爷见谅。”

楚远漠撩开下袍,将魁梧身躯置于一张陈旧圈椅上,仿似随意,问:“想好了么?

“王爷想好了么?”

他怔,“本王想好什么?”

“王爷是盖世英雄,您每一步,每一战,都为建立功业而发。您想好了要为一个女子发起一场战争了么?”

“你的意思……”他条高浓眉,湛眸深蕴机沉。“若本王不能为你报却家仇,你不会嫁给我?这是交换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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