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异(2)

“把触手收回去，脏东西。”浦涔斯面无表情地下着命令

337松开了浦涔斯指尖，慢慢地把衍生出的触手融入身体里，它小心翼翼扭动了两下身子，咿呀地说了几句话。

在浦涔斯眼里，337就是一滩烂泥，或者说是供他研究的实验品，不管337如何挣扎，如何求饶，最终浦涔斯还是得提取他身上的组织器官。

浦涔斯用手术刀碰了碰337的触角，337就吓地浑身颤抖，它已经不能再被抽取血液了。

它会死的。

159天，每一天都会进行一场实验，连喘气的机会都没给337。

它夜夜缩在玻璃罩角落里，舔舐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若是它可以掉下眼泪，那泪水应该可以填满十个玻璃罩。

337的身体有些像果冻，可是因为它是黑色的，所以他更像一滩淤泥。

浦涔斯放下手术刀，337尽管害怕，但它依然要向着这个新负责人爬过去。

它的动作有些像蜗牛，它以前没有这么慢的。

现在的337已经奄奄一息了。

可是那些人类看不出来，就算是看出来了，也会视若无睹。它张合着丑陋的嘴，露出尖尖的牙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浦渗斯喊了另一个人类，叫他过来，给337抽取血液。

针头葛地刺入337身体深处，冷硬的针把它身体里的那些组织和血液，吸取进了针筒里面。

337又小了一圈，再小它就要消失了。

提取337血液的研究员离开了，337瘫软着身子不想动。

浦渗斯拾起手术刀，挑起337那只还带着眼睛的触角，和它那只黑不溜秋，如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对视。

手术刀很冰，很硬，令337浑身颤抖，可是337只能依靠在手术刀上。

它已经没什么力气挣扎了。

浦渗斯金丝眼镜下，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里浮现一丝兴趣，用个更真实的说法，那可不是什么兴趣，浦涉斯他当然不会对这种丑陋肮脏的怪物产生兴趣。

那是对这件实验品的兴奋。

“今天你用那肮脏的躯体碰了下我的手。"浦渗斯把锋利的手术刀口慢慢翻转，对上337那只触角："所以我要拿走你这只会动的触角和眼睛。

浦斯唇角微乎其微地上扬："公平。"

第3章 又脏又丑又蠢

337使尽全部力气往后退了些距离，撞到了实验器材，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倾倒下来。

337被一支大试管压住了，那只试管里装满了墨绿色液体。

那是337身体里的血。

337蜷缩起触角，与蝴蝶触须有些相似。

它小心翼翼探出那只眼睛，和垂首注视着它的浦涔斯对视。

337的背上裂开三条缝，露出了尖尖牙齿，那亮眼的白和它一身黑不溜秋的身体很不相称。

这是它第上百次尝试用它的语言和人类沟通。長煺硓啊胰膇更

既然人类已无数次让它濒临死亡。

求求你。

救救我。

求求你。

救救我。

求求你了。

我可能要消失了……

浦涔斯把手术刀放回托盘，摘下一次性医用手套，扔进脚边垃圾桶里。

“闭嘴。”

337蓦然竖直触角，扭动起身子，像蜗牛一样地移动身体爬向浦涔斯。

这个人类听懂了。

这个人类……

浦涔斯轻蔑地出了声：“虽然不知道你这脏东西在说些什么，但是你露出牙齿的样子，是我见过的外星生物里——最丑的一只。”

337恹恹地合上了背上那三条缝。

这个新负责人又在骂它。

浦涔斯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继续说：“又脏又丑又蠢，还不能直接解剖，真不知道你的研究价值在哪里。”

新负责人还在骂它。

337身体上出现三条缝，它想张嘴和新负责人解释，立马又想起来这个新负责人刚刚让它闭嘴。

它就“咕噜”了一声。

浦涔斯“啧”了一声。

昨晚，浦涔斯接到通知，直接把他从第一小组，调到了第三小组，理由是337生命特征虚弱到无法继续研究，需要进行最后一项实验。

337是否具有人类感情。

2073年，人类已经在外太空捕捉到了各式各样的非地球生物，而浦涔斯所在的一家研究所，是不隶属于任何国家的一个地下组织，任何人员进来前都必须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浦涔斯在这里做了五年实验，现今已是一名首席研究员，这么久以来，都不知道有多少外星生命成为了他手上的牺牲品。

337认真观察了浦涔斯一会儿，见他不像以前那些负责人抽完血就把它扔回笼子里，情不自禁愉悦起来。

它已经被人类困在玻璃罩一百五十九天了。

浦涔斯转身去洗了个手，回来的时候337探出了少说五条触手，来搬动压在它身上的大试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