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观云桀桀怪笑,十指互揉做着热身运动:“这只查呆呆,每逢皮痒的时候脑子总是不够用,本大爷今日就好生疼爱疼爱你,我来也——”
“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句话自己要从肚子里钻出来,不关我的事!”他边逃,边竭力辩解。
她提气纵身,悠然追赶在后:“不是故意的,才代表它是你真实的心声,我今日总算晓得你平日在肚子里是如何骂本大爷。”
“那那那……我是故意的!”
“本大爷就把你的‘故意’打得找不到北!”
“……为什么我怎么说都不行?饶命,饶命啊——”
院后的独栋小楼上,百鹞凭窗而立,专注凝视着窗外那个热情四射的身影。
无穷无尽的活力,无时无刻的赖痞,无休无止的思念,无边无际的眷恋……
云首领,如果您当真在惩罚我,那么,恭喜您,这个惩罚精准至极,每一次的痛楚,皆中心脏,一点点传达至四肢百骸……
“老狐狸?”秋观云感觉到两道视线胶着在自己背上,猝然回首,不偏不倚捉个正着,向上方奉上一个扭曲的歪嘴坏笑。
百鹞迅即撤足窗前。
想逃?她一飞冲天,足尖站上小楼外的栏杆,高声道:“敢问狐王大人,你是在偷窥本大爷吗?”
“你想太多。”他执起一本书卷,头亦未抬。
她瞠眸:“不然你是在偷窥小呆瓜?”
“……”不予置辞。
“不会吧?”她抽息,“你对我们家小呆呆存有非分之想?”
他掉转方向,把拒人于千里外的脊背留给窗外。
她几时懂得拒绝为何物?兀自跳进窗内,稍加观望,恍然道:“那两只狼就关在这座阁楼的下面吗?”
他心中一动,眯眸:“你不会想为了所谓的成全私自释放那女子的相公吧?”
她先怔后笑:“我在你眼中如此高尚吗?”
“你最好别动那个念头”
她撇了撇嘴儿:“你想怎么发落他们?”
“在剥夺符的腐蚀下先卸去全身妖力,至于其他,容后再说。”
她颔首:“委实是老狐狸的作风。”
他眉梢疾扬:“你很了解我吗?”
她认真思忖了下:“抱歉,一知半解。”
“……不得私放那两只狼的任何一只!”他再度重申。
“遵命,大人。”印象中的老狐狸似乎不是一个追根究底的,更不晓得自己在对方眼中还有一副古道热肠的侠义情怀。
百鹞放下心来:她贪玩爱闹不假,却从未食言,答应过的事必然兑现。
“这座民居你买下了吗?”她端详着墙上一样样饰物,问。
“对。”
“起初的原因是为了小嫂子吧?”
“……你如何知道?”
“眼睛看的啊。”她唇角莞尔,“你看这多宝格内以及悬在墙上的,都是小嫂子爱玩的物什:珊瑚树,小玉马,碧玉蝉……还有这个木帆船,小嫂子的房内摆设着一个和这几乎一模一样的,说是你亲手制作。我佯装索要,小嫂子还眼泪汪汪百般不舍。”
“……过去,我每一次回家,灵儿总缠着我带她出门游玩,她不适宜长住客栈,机缘巧合,便买下这个地方。”他道。
“然后,你精心打造,是想有一天带小嫂子到此散心小住吗?”说到此,她不免心酸,“古语有云:什么都是人家得好,连哥哥也不例外。遥想我家那位哥哥,莫说亲手做玩具给本大爷,每次见面都恨不能我马上消失,哼……”这么说来,好久没有到皇宫大内走动走动,寻找些许乐趣了哈。
这一刻,远在京都的某位大物,坐在春日的和煦阳光饮酒飨宴,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战。
“你喜欢这只帆船?”他探臂,从多宝格内取下,“送你。”
她忙不迭摆手谢绝:“那是小嫂子的东西,本美少年不敢掠美。”
他蹙眉:“是我送你。”
“就是因为你送我。”她红唇嘻开,“我哪敢与小嫂子争夺狐王大人的关爱?”
他身躯微震,手臂缓缓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