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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56)

素菜养生养颜,又不杀生灵,积德行善,很好,很好。

春眠小脑袋点得极是认真。

元慕阳轻捏了捏她粉腮,薄唇勾笑,但在听到身后行近过来的脚声时,笑容微顿。

“这位,就是元家嫂子么?”

“呀。”春眠先是好轻的讶呼,随即仰了脸儿,腼腆向来着瞥去半眼,即羞涩垂首,“相公,您怎么没有提醒奴家您有友人在场?奴家失礼了。”

元慕阳剑眉稍挑,“无妨,为夫不怪就是。”

“谢相公包容。”她施了一个万福。

“娘子不必客气。”他微微揖首。

相敬如宾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敬如宾。襄菊将脑袋垂至胸前,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忍无可忍的抽搐嘴角。

“嫂夫人好贤惠,元兄好福气。”这一行人,个个鲜衣怒马。说话的,是一位着交领宽袍,面相福泰的青年公子。“小弟司马仁,见过嫂夫人。”

司马家,在北方发迹,移居江南后依然能声名鹊起的司马家。“司马公子好。”

“嫂夫人客气。我们这群人正缠着元兄做我们的商会之首,嫂夫人若得暇,不妨劝劝元兄,由元兄领着,大家伙便不愁没有规范可守了。”

春眠微垂螓首,“这是男人家的大事,妇道人家不敢参言。”

“原来元夫人如此恭顺。”又有人cha进声来,“以元夫人之德,不似不能容人之人,那元兄何必不解风情,伤了美人之心?不如找个日子尽快把蝶仙娶进门去,造就一段佳话。”

“沿初,你没喝酒便醉了么?”司马仁面显意思昀意。这个赵沿初狭隘心性,只因蝶香心系别人,却对他冷若冰霜,面子上受不住,便想让人家夫妻失和是不是?

春眠无邪举眸,问:“相公,蝶香是什么?”

“不重要。”他喜欢她此时藏在目底的跃跃坏意,那会让他感觉小人儿生命力如此旺盛。“各位,元某不奉陪了,改日再由元某做东,请各位小叙。”

他那声轻描淡写的“不重要”,宛若投湖之石,引来后波阵阵。先是那位赵沿初嘲讽大笑,而后,另几位对美人或欣赏或仰慕或向往的男子面显不平,而美人自己,则纤足微踬,难堪,伤楚,苦涩,在姣美颜容上交替而现。

“元大爷,您怎能如此对待我家姑娘?”发出不平之声的,是蝶香身侧的丫鬟。有道是初生牛犊不畏虎,旁人忌惮着醒春山庄的势力地位,小丫鬟护主心切,哪管太多?“以我家姑娘的姿容才情,哪里配不上您?多少公子王孙手捧千金慕求我家姑娘一顾,都被我家姑娘拒之门外。我家姑娘所求的,也只是一个知心人而已,您这样无情,负了我家姑娘的一腔情意,不怕.....”

“怕什么?”当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能当忠心护主又出口不俗的丫鬟么?襄菊双手掐腰,“我家姑爷对我家小姐忠贞不二情比金坚爱比海深有何不对?我家姑爷除了我家小姐看不上任何庸脂俗粉有何不对?”

“你敢说我家姑娘是庸脂俗粉?你是眼睛瞎了么?我家姑娘......”

“你家姑娘有才有貌有人巴结是你家的事,大陇皇朝哪条法令规定你家姑娘只要看上谁谁就要抛妻舍家爱上她?你倒说说,我家姑爷对你家姑娘是有过始乱终弃还是见异思迁?从头到尾,只是你家姑娘一个人的自作多情,凭哪里要我家姑爷对她一定要有所回应?

元慕阳挑了挑眉,拉着妻子小手,掉头径自离去。

“襄菊.....”春眠不放心放自己的丫头一个人单打独斗。

元慕阳将妻子的小脑袋轻板回来,哄道:“依那丫头的泼辣,嘴上是出不了亏。又侍卫守着,也不怕动起手来。走罢,你不是饿了?”

两个各为其主的丫头犹吵得如火如荼,引了一大群人前来围观。但自始至终,美人蝶香未发一辞,只把一双秋水美眸,凝望着那男子所去之处。

那男子,心中只有他的妻子,也只要他的妻子,那份惟一无二的执守,见多了风月场上各样男人面貌的她,不会感错。这样的男人,她很想拥有,只是早已失去了那个资格。那,如果毁了,会不会太残忍?

“所以,结果,是你们不打不相识,成了朋友?”

“对啊。”

“你不会被美色所惑,判主了罢?”春眠眯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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