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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买桂花同载酒(217)

“你为什么不躺下?”

“你这是看不起我?”

方喻同:......

“我知道了,你就是嫌我身上有味道,恨不得对我敬而远之。”阿桂说着说着,忽然小声啜泣起来。

泪珠儿颤颤从鼻梁滑落,身子在衾被里颤着,伤心得不能自已。

没想到她这泪说下就下,方喻同愣在原地,也是有些瞠目结舌,反应不过来。

见她哭,既心疼,又有些啼笑皆非。

若她明日醒来,知道她还有这样的一面,只怕会钻到地底下去,再也不敢见人了吧。

方喻同忍不住勾起唇角,抬手替她抹脸上的泪痕,“好了,别哭,是我的错。”

“......可我已经沐浴,还用了干桂花,身上是香的。”阿桂还在抽抽搭搭,哭得眸子湿漉漉的,酡红小脸满是泪痕。

方喻同手足无措,声音却有些哑,他一面给她擦泪,一面安慰,总算让她止了泪。

不过泪是止住了,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越更严重。

她指尖捏着衾被,半张脸都挡在那芙蓉绣纹缎面之下,只露出那双水光澈澈的琥珀色眸子,忿忿道:“你若是嫌我、厌我,直说便是,也不必装模作样说些好听的漂亮话来哄我开心。”

方喻同哭笑不得,无奈诉衷肠,“阿姐,我可都是肺腑之言,哪敢诓你。”

阿桂纤长的指尖稍稍松开,好似那指尖也染上了醉意,指甲粉润干净,又拍了拍她身边的空处,“既是真的,你为何不躺下?”

好吧,看来这醉酒的人都要有个较真的地方,她今儿是跟他躺不躺下这件事过不去了。

方喻同轻咳一声,然后又将她和着衾被往里头推了推,再和衣躺下。

就躺在床榻最旁边的地方,半边身子悬空,脊背抵着床榻最外侧的木板。

即便这样,他仍然心神不宁,目光飘忽,浑身像着了火似的,恨不得浸到冷水里头去冷静一下。

鼻尖全萦绕着她的味道,一勾手就能触到她的手臂。

这叫人如何冷静。

偏偏这时候,阿桂翻了个身,视线直勾勾地落在了他的耳畔。

那琥珀色的眸子澄澈漂亮,就像会勾人的小钩子一般,要将他狂跳的那颗心给勾出来。

她抿着殷红的唇,嗓音轻飘飘又软乎乎,似嗔似娇道:“你快掉下去了呀。”

随着她话音落下,方喻同还真就翻了个身,直接掉了到床榻之下。

他甚至想装晕过去,不要再面对醉酒的她。

这实在,太难了。

比连中三元还难,真的。

可是喝醉了的阿桂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把他重新捞回了床榻之上。

还给他贴心的,盖了她身上一半的衾被。

“怎样?舒服些了吧?”阿桂轻眨了一下眼,朝他莞尔一笑。

方喻同双手捏成拳头,额角暴起隐约可见的青筋。

不舒服,要命。

阿桂又半眯起眼,疑惑道:“怎么了?还是不舒服么?起先嗓子是哑的,这会儿直接说不出话了。”

她敲敲脑袋,又摊手过来,想要摸摸他的额头。

那皓腕纤细盈白,宛如摄人心魄的妖精,一寸寸向他靠近。

方喻同身子僵得笔直,只能任由她滚烫柔软的掌心在他额间贴了贴,然后又贴了贴她自个儿的,再贴贴他的。

几番比较下来,铺天盖地好像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桂花香,是染在她肌肤上的,清浅又馥郁,似乎闻着闻着,便能让人沉醉。

就着摇曳烛火,阿桂雾濛濛的醉眼抬起,带着不自知的妩媚,却又澄澈干净。

“小同,你怎的冒这么多的汗呀?”

她拿起榻旁的帕子,替他擦着额角,“千万莫要病了,会心疼的。”

方喻同望着她眸子里湿漉漉的水汽,心口好像是停跳了无数拍。

“阿姐知道我是谁?”

他好像说了个笑话。

阿桂“噗嗤”笑出声来,嗓音清脆,一头乌发在枕间缠绕,发香四溢,“你说什么呀?你是谁我还能不知道?又不是傻子。”

她言语清晰,双瞳澄澈,纤纤素手抵着他胸膛,指尖轻轻敲了几下,“你是小同呀。”

“嗯,我是。”方喻同弯起唇角,眸色深暗,将她几缕碎发拨到耳后,“阿姐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阿桂星眸朦胧,长睫轻颤,好像又在费力思索着这个问题。

半晌,纤白细指才重新轻轻点着他的颈窝,“很久了呀,我一直就喜欢你的。”

“不是小时候的那种喜欢。”方喻同也不确定她如今喝醉了,和她说这些她能不能听懂。

但让她思考问题,总比她无所事事,自由发挥起来要好得多。

“阿姐,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你能听懂吗?”方喻同嗓音低哑,耐心地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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