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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运(99)

她就杯呡下,而后不着痕迹的侧首再望——

盆景后,空无一人。

她将身边人的手握得更紧。

春寒来袭,身边有他相伴,盼能度过晚来风急。

——————————————

夜半分时,城东废宅。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我宁愿看错。可是,我们都很清楚,当日谁也没有亲眼看见他的尸体。”

“……是呐,每一回想到此处都会不安,可是,他当真有可能还在人世么?”

“你认为呢?”

“那时的确是我们不够周妥。”

“如今再说无益,我并不想让一个尚未求证的鬼影乱了自己如今的生活,但却也不能置之不理。”

“你莫管了,此事我去查证。”

“如何查?朗岳么?你当真如此相信他?”

“唉,其实他人不坏……”

“外人如何我没有兴趣。你如今已经不是孤身一人,行事小心,走了。”

“香……”

纤影已去。

月色中,响起一声轻笑,暗处的人影徐徐走出,“虽然说情若来时无道理,我仍然奇怪,寒兄你当年怎么会舍得把如此独特的人儿放掉?”

“……既然已是往昔旧事,又何必再提?”已经发生的无法改变,错手失去的不能拥有,多说无益。

夜愈深,风愈紧。

下卷路迢迢兮人行远

第一章(上)

又是一年春尽头。

婉潆去探望了赵莹回来,心情自然称不上愉快,抬头见得枝头那一丛丛脱尽春日嫩色开始变得浓郁沉重的绿意,心绪越发得烦乱无序。

“婉潆,太子哥哥与赵莹这桩事,你莫管好么?当年赵莹离开,太子哥哥的伤心只有我看得见,若赵莹能够陪在他身边令他开怀起来,我乐见其成。”

“但赵莹并不想留在这边,太子殿下罔顾他人意愿形同拘禁,你作为太子的兄弟,赵黼的好友,难道不该规劝?”

“赵莹如此,无非是女子的矫情,太子哥哥对她极尽宠爱,两人当年也曾情深意笃,她有何不满?至于赵黼,我自认太子哥哥做他的妹婿,他并不掉价。”

“……难道你以为这世间每个人都会对天家的荣宠受宠若惊感恩戴德?在你心中,你太子哥哥的快乐是快乐,别人的痛苦不是痛苦?”

“你怎么把话说到了这里?婉潆,我不想为一个外人与你争吵,总之此事你莫要cha手就是。”

因着赵莹与太子之事,她与慕晔在前些日争执不下。

这两日,她多将自己放在月华亭里独坐,想得透彻明白。慕晔是她的丈夫,更是天家的六皇子。他做她的丈夫不足两载,做六皇子却已有二十余年。当年既然可以对她巧取豪夺,又怎能指望他为赵莹仗义执言?“率土之宾,莫非王臣”,自幼时植于脑内已然根深蒂固了盘踞下来的东西,又岂会因做了她的丈夫而削弱清减?遑论太子是他最崇敬的兄长。

是她强他所难了。

“婉潆,婉潆,婉潆,你在上面罢?”

她俯望了一眼,没有作声。

“婉潆,你明明在,为何不理我?”慕晔懒走台阶,直接飞身上来。

她瞟他一眼。

“还在生气?”他眉毛挑高,瞳眸瞠大,好一个惊讶非常。“本王的婉潆爱妻如此小气的么?”

她淡声道:“不管我生不生气,王爷的决定都不会改变,既然如此,我何必徒让自己憋闷难过?我没有生气。”

他讪笑道:“嘴上说着不气,心里还在气的是不是?婉潆你看,这便是你们女子概有的习性,你只道赵莹不喜欢待在哥哥身边,她心中真实所想你又何尝是真正了解的呢?她大可是视富贵如浮云,难道对往昔的深情也没有丝毫留恋?”

“王爷。”她轻叹。“臣妾已经放弃了说服你,请王爷也放弃说服臣妾罢。一个是你的兄长,一个是我的挚友,我们所站的立场不同,很难有所共识,不如不说,可好?”

“……好。”妻子视自己的兄长为外人,慕晔并不喜欢,但他更不想强婉潆所难,遂颔首求和。“从此我们再不为他们争吵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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