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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宠妃一路躺赢(147)

隔过今日,就算她再有机会与佟嘉越迎面遇见,佟嘉越都未必能认出她来。

思至此处,谢小盈禁不住一笑,她不忍看着对方这么拘谨地站着,到底是有志儿郎,被压在这里陪她一个后妃学骑马,估计心里很不痛快呢。她爽朗道:“佟郎君,今日耽搁你功夫了,很不好意思。但我已然累了,不打算学了。你回去找陛下复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佟嘉越立刻单膝跪地,紧张地回答:“启禀珍美人,臣今日之职,就是教导美人习马,臣不敢先行告退。”

“没事,你去你的,陛下若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嫌太阳晒,不乐意动弹,所以才把你赶走的。”谢小盈笑吟吟的,“放心去吧,本就不该因为我误了你们正事的。”

她这番话说得漂亮,且很执着。佟嘉越犹豫须臾,终究是不敢不从,躬身退出去了。

等佟嘉越离开,谢小盈这才重新上马,自己骑着马溜达了一圈,实在不敢跑,便折返回了韶音楼。

宗朔正为中书省斗法焦头烂额,若要新制税法,首要大事就是重新查籍。此事须得派皇帝最信重的人往各州郡去才行,光是拟定人选,其中牵涉便有无数。如今世家重臣都被他丢在了城内,诏至别苑来见的都是信僚。

众人商议间,宗朔余光一扫,发现本该陪着谢小盈的佟嘉越,却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御前,抱刀侍立在了殿外。

……

即便是住在离宫,谢小盈依旧秉持着天黑就睡觉的习惯。主要是夜里的灯实在不够亮,想要亮度就得增加灯烛,谢小盈总是害怕这些木质建筑被火燎起来自己跑不掉,因此情愿早点休息。

这一日,她刚换了寝衣坐到床上,正准备让莲月帮她放下帐子。寝阁外一阵窸窣动静,香云在屏风后头小声通禀:“陛下至。”

谢小盈意外地起身,刚想伸手去拿挂在一旁的大袖衫,皇帝已从外头绕了进来。谢小盈来不及换衣服,只能这样上前叉手行礼:“拜见陛下。”

宗朔摆手:“朕紧赶慢赶,就怕你已经歇下了,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不是说上头有事情忙吗?怎么陛下还是过来了?”谢小盈看出宗朔脚步紧张,夜里山间都凉了,宗朔居然还能走出一头的汗,她示意莲月倒杯水进来,递给了皇帝,“陛下用过晚膳了吧?”

宗朔痛快地喝下一大杯水,“用了,朕就是想过来和你说几句话……你先去躺着,朕更衣后再过来。”

谢小盈扬声喊了赵思明和香云,让他二人伺候宗朔沐洗更衣,自己悠悠然去床上躺着了。谢小盈除了陪宗朔睡觉,几乎从不在这种真正意义上需要“伺候”的环节里搭手。她很闲适地倚在床头,任由外头的人把皇帝拾掇好了送进来,然后才肯履行属于她自己那一部分的义务。

看着宗朔坐到床边,谢小盈在心里默默掐日子,这个月的大姨妈怎么还不来呢?因为在离宫的缘故,她和皇帝亲密的次数实在有些超标了。

宗朔见女孩捂着被子若有所思,以为她没兴致,主动说:“朕今日乏了,咱们直接睡就是。”

“诶?”谢小盈眉梢微扬,她往后挪了挪屁股,给皇帝让出躺下的位置,有些意外地问:“陛下……单纯过来睡个觉?”

主要是这么晚了,皇帝还特地赶过来,谢小盈以为他有需求呢。

宗朔失笑,放了帐子,挨着谢小盈躺下,“你这话说得奇怪,朕难道每回来都是冲着那事?你也把朕看得太轻薄了。”

一边说,宗朔一边给谢小盈压了压被角。山中夜里冷,谢小盈这边已经换了充棉絮的被子,盖在身上还有点重量的。宗朔没那么怕冷,双臂抽出来,隔着被子搂住谢小盈的肩,压低声问:“怎么今日骑马只学了那么一会儿?朕见佟四郎早早就回了值上,他待你不尊重吗?”

“怎么会?”原来皇帝是特地来问这个的,谢小盈明白了,帐子里她偷偷笑,委婉地解释:“佟郎君很守礼,见了妾还下跪磕头,没有半点儿不敬。但就是太敬了,不适合教后宫女子学骑马。与其耽搁人家的时间,还不如放他回去戍卫陛下,那好歹是个正经事。”

宗朔这才反应过来,抬手拍了拍谢小盈的肩头,安慰道: “那是朕想左了,佟四郎是出身清贵,朕还以为他是看不起你,因此慢待了,不肯好好教授来着。”

谢小盈有些意外,“妾出身再低,如今也是陛下正四品的美人了,若说宫妃看不起妾就算了……他一个外臣,哪会想这么多?”

即便宗朔一贯知道谢小盈心大,听她这么说还是笑了,“佟四郎的祖父可是当朝御史大夫,他父亲则在国子监做直讲,此等书香世家,对你们这等商人门户什么看法,你想不到吗?不过你说得也有理,佟家的门风朕还是清楚的。他家儿郎,无一不忠君敬主。他大兄先前可是进士及第的出身,如今在秘书省,很是个嘴巴牢靠,做事恭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