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赵松庭的三妹,也就是赵凭风三兄妹的亲姑姑。
“青竹,你这话不对吧?松庭他早前也不是大哥选定的。”赵家二爷的妻子不咸不淡地反驳了一句。
“那是我二哥靠自己争取的!这赵家还有谁比我二哥优秀?现在他才刚过身,二叔二婶你们就惦记上了家主的位子,这是不是有些太让人心寒了?!”赵青竹一向跟那讲话尖酸的二婶不对付,此刻又因为赵松庭的死,她的情绪也变得十分不稳定,听出了他们这对老夫妻的弦外之音,她就有些压不住火了。
她的大哥赵松云不成器,老太爷去时赵家出了好大的乱子,赵松云没处理好不说,反倒还添了把火,后来赵松云和外头有特殊能力的散户为着个女人争来争去,最后还丢了命。
要不是赵松庭关键时刻站出来稳住了局面,或许当初赵家就保不住世家之首的位置了。
“青竹,咱们赵家这么一大家子人,其他世家可都看着咱们呢,要不是松庭走得匆忙,什么话也没留,我们哪里用得着这么着急?”那赵二爷秉着一副为大局着想的姿态。
赵凭霜才清醒过来就正好听到她那位二叔公的这番话,她看着客厅里那么多熟悉的面孔,她慢慢地坐起来,好像脑海里还是父亲死去的样子,她浑身冰凉,开口说话时声音都有点干涩:“叔公,您能先别说这些吗?”
“霜霜……”赵凭风和赵凭月见她醒过来就立马围了上去。
“霜霜,咱们赵家太大,当然不能一日无主,叔公这么做,也是为了稳住其他世家啊。”
赵二爷站起身拄着拐,走到她的面前来,端的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家族太大总会少了许多寻常的血缘温情,当家人一死,这些家族底下的人就蜂拥而至,谁都渴望能将最大的利益攥在自己手里,赵凭霜抿紧嘴唇,她的那双眼睛已经红肿,泪花闪烁却迟迟没有从眼眶掉出去,“叔公到底有没有私心,您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
她这么一句话,让赵二爷脸色一瞬发沉,他正想质问这个小辈,却听有人从楼上急匆匆地跑下来。
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一封信跑到赵凭风三兄妹的面前,说,“两位少爷,小姐,这是我在家主的抽屉里找到的。”
赵凭风听了便立即伸手将那封信接了过来,他一行一行字看完,又仔细确认了那的确是自己父亲的笔迹。
赵二爷原本以为赵松庭是没有留下什么遗言的,谁知道这中途竟然还找出来一封信。
信纸攥在赵凭风手里,他也看不到上面的内容,面上到底还是泄露了一丝焦急,“那上头都说什么了?”
客厅里所有的赵家人都不由紧盯着赵凭风。
赵凭风将信纸递给了赵凭霜,随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我确认过了,确实是父亲的笔迹,他已经选定了下一任家主。”
“谁?”赵二爷握着拐杖的手指收紧。
赵凭风偏头看向坐在沙发上,捧着信纸,面色苍白的妹妹,“我妹妹赵凭霜。”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霜霜还是个小姑娘呢,今年也才十八岁吧?她怎么能做我们赵家的家主?凭风,那信到底是不是松庭写的?”赵二爷那妻子满脸的不敢置信。
赵青竹上前去看了赵凭霜手里的信纸,随即她便站直身体看向众人,“这就是我二哥的笔迹,就是拿到笔迹鉴定中心也肯定是不会出错的,上一任的家主是有权力决定继任人选的,二哥他选定了凭霜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我劝二叔二婶你们还是消停些吧,让我二哥走得安心些,行不行?”
“我不服!要一个小姑娘来当家,这像什么话!”赵二爷的大儿子沉着脸道。
其他亲戚也都开始七嘴八舌地争论这件事,他们也许是谁都没有想到过,这赵松庭竟然会把家主的位置交给自己的小女儿。
“这不是胡闹吗?”大房三房的几个媳妇儿都在窃窃私语。
客厅里吵闹的声音让赵凭霜太阳穴生疼,她的脑子很空,只是面前这一张张的脸在父亲在时,对她都还是和蔼可亲的,可是现在因为一封遗书,他们每一个人却都在用轻蔑的目光打量她,说她不配,说她不能。
每一个人都好像撕破了曾经的面具,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在他们眼里,她虽然是赵松庭的女儿,却异能微弱,能轻易被家里任何人比过。
嘲笑的话她不是没有听到过,但这些人以往至少还会顾着明面上的东西,从来也没再她面前说过什么重话。
可父亲一死,他们就丑态毕露。
赵凭霜闭了闭眼睛,猛地站起身来,“你们说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