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和路人甲(115)

奚慈跟着李焕长走上去，木梯随后发出低沉的隆隆声收进上层的墙壁。奚慈站在一模一样的暗灰色通道里，觉得他们好像还在地下，迷惑地问：“要爬几层才能出去？”

李焕长从墙上取下一支灯盏，转身对她说：“不是已经‘出来’了，从下面出来。”

奚慈皱着脸道：“这算什么外面？”

李焕长道：“走或者回去，随你。”

“是我太天真了。”奚慈不情愿地往前走，心情糟糕地挖苦道：“你这么聪明能干，出去造福人类啊，当躲躲藏藏的土拨鼠有什么好？”

李焕长道：“这里的用处并不是躲藏。”

他们曲折地走到某处，李焕长取下小块青砖，让奚慈向对面看。奚慈看见两个敞胸露背的男女在榻上喝酒。

李焕长道：“这是内阁议政赵大人的别院。这位大人穿上官服道貌岸然，此时怀里抱着的却是他的小姨子。”

奚慈道：“赵大人抱着小姨子恶心，站在这里看他抱小姨子也一样。”

李焕长堵上青砖道：“的确不好看。没办法，如果只看他穿好官服的样子，他就永远是高高在上的权威。”

奚慈道：“你簿子上的那些人，都是这样被抓到把柄的？”

李焕长道：“也不都是，你没有那种好奇心吗？站在黑夜般的地下，看清被白日光明掩盖的真相。”

奚慈道：“我认为：感受到黑暗的可怕，是为了更珍惜光明。专心使用黑暗的力量，会失去光明的希望。”

李焕长道：“你在关心我？”

奚慈停停道：“我以前也会关心你吧？”

李焕长道：“以前，你可能更关心我能给你什么。”

奚慈无感地说：“我不记得。”

李焕长道：“阿慈，以前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现在却猜不透了。”

不是往回走，奚慈已经搞不清左右前后，忽然他们冒出地面，清新的风扑面而来。

李焕长熄灭蜡烛，拦住激动外露的奚慈道：“不要冒失，你不清楚周围有什么危险。”

奚慈默默随他走出去，前方有座水中的凉亭，挂着漂亮的灯笼，隐约有几个人影。

奚慈边走边打量四周，小池四周被浓密的柳树遮挡，可以感受到外面热闹的人气，似乎是寻欢作乐的地方。环境并不容奚慈冒失，路口有人守着，除非跳进水里，谁知道那又有什么意义？

奚慈随李焕长走到凉亭里，一个娇小圆润的妇人起身行礼道：“公子，小姐回来了。”

李焕长对奚慈道：“这是荣夫人。”

奚慈微微示礼，李焕长对一脸意外的荣夫人道：“她有些事不记得了。”

“哦。”对方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奚慈格外照顾起来。

奚慈走得有点累，喝过茶，安静坐着听他们说话。

荣夫人拿出一张李焕长的画像，摆在茶几上道：“有人出十万两活捉公子，就是这个了。近几日闻风而来的各种人越来越多，公子要早作应对。”

李焕长慢慢看向奚慈，见她眼睛不眨地在研究画像的笔迹，转回头道：“十万两这么多，夫人有没有动心？”

荣夫人扬起细眉道：“公子一心说笑，竟然是我多虑了。”

这家伙，用十万两破案吗？奚慈确定荣夫人提到的‘神秘人’是霍南廷。

用所有的钱救你二姐和我？奚慈有些不合时宜地觉得很甜蜜。

“公子虽然不惧，也不要轻视啊。”

荣夫人持续诉说着关心，李焕长却叫她传杂耍人来演给奚慈看。

夜深回到地下，等待木梯隆隆降落时，奚慈道：“我想看看你不戴面具的样子。”

李焕长道：“为什么？”

奚慈道：“难道你脸上有个大痦子？”

李焕长道：“没有。”

奚慈道：“那是一颗大痣？”

李焕长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奚慈道：“那把面具拿下来啊，我不是你最好的伙伴吗？应该坦诚相对。”

李焕长一声不吭，奚慈也不勉强。走下木梯，沿着通道左转右转，奚慈倒是能认得出自己房间附近，与他告别时却见他解开面具，露出一张无暇的脸。

奚慈注意看他的眉毛，墨黑挺拔，没有任何断眉的痕迹。

李焕长道：“你好像觉得很奇怪？”

奚慈道：“我和霍公子去过百净寺，我以为你是那个叫泓印的小和尚。”

李焕长很意外，“因为蓝羽杰？”

奚慈点头，“嗯，你不是，对吗？”

李焕长从容地说：“是我。”

奚慈听到设想中的答案，仍有些意外的紧张，“但是，百净寺的师父说，你是因为断眉的异相才被送到寺里。”

李焕长道：“那是主持为了保护我想出的说辞，断眉是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