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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900)

几个护卫满脸谄媚地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直没有露面的贺昊。

要不是这小兔崽子告密,自己的美人怎么会不翼而飞了还被自己的舅兄打上门来?

贺清远口里骂着“小兔崽子,看见你爹挨打,你高兴了”,扬手就给了贺昊一耳光。

贺少奶奶一声尖叫。

贺昊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贺太太也顾不得哭骂了,大喝着“贺清远,你敢打我的儿子,我和你拼了”,提着裙子就冲出了正房的庑廊。

贺清远吓得一哆嗦,正寻思是不是先跑出去避一避,就看见一个妇人妖妖娆娆地从影壁后面走了进来。

他认出那是韦全的相好,不由得一愣,沉声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妇人原就是院里的人,跟着韦全也不过两三个月,韦全又没有想娶她回家去,她的行事作派还保留着院里的习惯。闻言先冲着贺远清抛了个媚眼,这才道:“奴家是来找我们家汉子的!府上的小哥认识奴家,就放了奴家进来。”又讨好地道,“贺老爷这是怎么了?闹得街坊邻居都围在大门口……”

要不是贺家是本地的最大的乡绅,有人守着大门,那些人早就把他们家的大门给围住了。

贺清远气得脸色发紫,心里嗔怪起贺太太一点夫妻情面都不讲,让自己成了清苑县的笑柄,朝着大门口就嚷上了:“你们都是怎么守的门?不管香的臭的都往里放,你们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想被卖到盐场去晒盐啊!”

他正吼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十几个衙役突然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

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贺太太张口结舌地站在了院子中央,贺太太的三弟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追在贺太太身后的一众人更是茫然不知所措,偌大一个院子,只听见韦全的呻吟声。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清苑县捕快赔着小心跟着清苑县的主薄走了进来。

来的都是熟人,让院子里的人俱松了口气。

贺太太的四弟更是笑着迎了上去:“大人,您还记得我不?我是典史家的老四。出了什么事了?还要劳您亲至。这是我们姑爷家……”

他说话间,贺清远已塞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过去。

昨天还一起喝花酒的主薄却翻脸就不认人了,将银票扔在了贺清远的脸上不说,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沉着脸喝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贺家勾结土匪,为害乡里,不要说你们是典史家的亲戚,就算是县尊的亲戚,也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说完,朝那些衙役喝道:“还不把这些同党给我绑起来!”

院子里的人傻了眼。

那些衙役却如狼似虎地疯拥而上,不管是贺家的人还是贺太太娘家的人,见人就逮。

院子里顿时响起女眷们惊慌的尖叫声。

贺太太的四弟急了,忙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怎么可能勾结土匪……”

就算是他们犯了事,也断然没有把家里的女眷也一起抓起来的道理。

主薄冷笑。

典史管着奸盗狱囚,是捕快的顶头上司,平日里这捕快没有少得贺家的孝敬,见状就指了指天,示意他与其和主薄在这里浪费口舌,不如找父母官大人说话。

贺清远和贺太太的四弟虽然都感激地朝着那捕快点了点头,心里却焦急如焚,隐隐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院子里就响起了韦全粉头惊慌的叫声:“你们抓我做什么?我不过是看热闹的!”

韦全也道:“我们不过是来劝架,你们抓错了人!”

抓他们的衙役冷冰冰地道:“我们奉命,只要是这院子里的活物,全都抓起来。你有什么冤情,到了县府大牢再说。”

贺太太的娘家世代为吏,清苑县府上上下下哪个他不认识?那衙役说话硬邦邦不说,而且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

贺太太四弟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他担忧地朝贺清远望去,贺清远脸上满是震惊和焦躁。他只得讨好地朝着主薄笑道:“大人,您看我们的嫂嫂和姐姐都不过是一介女流……”

主薄却一点情面也不讲,冷着张脸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是这院子里的活物,全都要带到衙门里去,她们难道不是活物?”

贺太太的四弟顿时眼瞪得如铜铃,想到自己此刻人在屋檐下,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有大哥在外面打点,低着头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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