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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642)

“哦!”宋墨不知道种花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又觉得这人说话行事很实在,托他帮着寻些奇异的花糙,“我夫人很喜欢莳弄花糙,到时候你送到英国公府就行了。”

花农又惊又喜,战战兢兢地连声应“是”。

宋墨和窦昭回了英国公府。

宋宜春的信使正在等宋墨。

听说宋墨回来了,立刻前往颐志堂求见。

宋墨抽出信,糙糙地看了一眼,见信里全是责备他的话,只在最后问了问现在的情况如何。他突然想到窦昭趁乱拿到对牌的事,心中一动,回了封信给宋宜春,说之前都怪自己眼孔太小,心里只装着个颐志堂,却忘了颐志堂是英国公府的一部分,现在听了父亲的教诲,自己痛定思痛,决定担负起英国公府世子的责任,在父亲不在家的时候,代父亲行使英国公的职责,并把自己已责成陶器重十五天之内把烧毁的房舍全部修缮完毕,暂时拿出了五万两银子赏悬闯入英国公府的盗贼,并得到了皇上的支持,从皇上手里拿到了三个近卫军小旗的恩赏等等,一一地告诉了宋宜春,并吩咐宋宜春的信使:“六百里加急,日夜兼程,立刻送到国公爷手中去。”

信使不敢怠慢,拿着信就启了程。

宋墨心里到底觉得愤愤不平,对窦昭道:“他不把我置于死地,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窦昭轻轻地抚着他的手臂,柔声道:“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你已经死过了一回了,难道还要再死一回,才算得上是‘孝顺’?那婆婆呢?婆婆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血,难道你都抛诸脑后置之不顾不成?”

宋墨失笑:“你放心,我既不是愚忠之人,也不是愚孝之人。正如你所说,我已经死过一回了,他现在休想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还一声不吭地任由他行事。”然后揽了窦昭的肩膀,“我们明天继续去丰台买花吧?虽然买不到什么稀罕的花糙,去散散心也好。”

窦昭抿了嘴笑。

是不想呆在家里被这些琐事烦恼吧?

第二天用过午膳,宋墨陪着她又去了丰台。

有人向英国公府提供了盗贼的行踪,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联手,很快将人缉拿归案。经审讯,那人的确是闯入英国公府的盗贼之一,而且报信的竟然是那盗贼的同胞哥哥!

顺天府和五城兵成司的人一片哗然。

可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原来那盗贼得知了英国公府的悬赏后,知道自己就算是这次逃过了英国公府的追杀,以后也会面临着江湖同道和官府的围剿,余生只能隐姓埋名,东躲西藏。

与其这样诚惶诚恐地活着,还不如让自己的胞兄领了这悬赏的赏金,好歹胞兄得了赏金,还能代他奉养父母。

他让胞兄割下自己的头颅去报案。

胞兄不忍,他又怕到时候死无对证,用胞兄的名义报了案,躲在了京都城北的一个小胡同里,等着官府来捉拿。

严朝卿知道后两眼发光,吩咐夏琏:“大张旗鼓地把那一千两赏银送过去——我们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夏琏应声而去。

京都黑白两道更加乱成了一片。

始作俑者却陪着妻子再次现出在了那位花农的院子里。

有人推开篱笆走了进去。

“请问是英国公府世子爷宋大人吗?”他笑望着宋墨。

称谓有些不伦不类,却透露了宋墨的底细。

来人显然对宋墨很熟悉。

宋墨却不认识对方。

他不动声色地将窦昭挡在了身后,打量着对方,淡淡地道:“我是宋砚堂。”

窦昭好奇地望着来人。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平常,衣裳朴素,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透着几分与年纪及相貌不相符的精明干练。

她不禁有片刻的困惑。

这个人,好面熟啊!

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且好像还很重要似的,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窦昭皱了皱眉。

怎么会想不起来了呢?

被叮嘱保持距离跟在他们后面的朱义诚不动声色地慢慢地走了过来。

来人恭敬地给宋墨行礼,道:“在下陈嘉,字赞之。在锦衣卫任小旗,当年曾奉命去福建押送定国公回京……”

宋墨神色大变。

陈赞之却像没有看见似的:“我素来敬仰定国公品行高洁,行事耿直磊落,一直想查出来我们锦衣卫是受谁之命捉拿定国公,只可惜我位小职卑,没有什么进展。”说到这里,他露出几分苦愁来,“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我真怕世子爷忘了当年的恩怨,明知道以这种方式和世子爷见面,世子爷肯定很不屑,但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来了。只求世子爷能帮我一起调查定国公的死因,还定国公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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