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国公爷和世子爷不合,世子爷不在家,若是世子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世人都会怀疑这件事与国公爷有关。国公爷虽然不喜欢世子爷,可这种明显会让他遭到非议的事却是不会做的。到时候他们可就是黄泥巴烂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路上,已有留在府里的心腹把颐志堂的事告诉了陶器重。
陶器重暗暗叫苦。
待到了颐志堂,正好严朝卿也来见窦昭,他一把抓住了严朝卿,就像抓住了根救命稻糙似的:“严兄,严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严朝卿脚步不停,一面朝正房去,一面道:“我正要去禀了夫人,你也跟着一道听一听吧!”
陶器重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隐隐有些发青,跟着严朝卿进了厅堂。
“夫人,是沧州那边的一群流寇,在沧州那边呆不下去了,来京都避风头,”事态的发展也出乎严朝卿的预料之外,“看见您出嫁的时候陪嫁里有一整箱银票,就盯上了您的嫁妆,勾结了京都的几个闲帮,又花钱雇了两个游侠,谋划了劫狱和马棚走水的事……”
窦昭张口结舌。
吕正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既然是世子夫人的陪嫁惹的祸,这下子总算和他们没有关系了吧?
只是他这口气刚刚舒畅,就听见严朝卿道:“据他们交待,这次一共有二十六个人偷偷地摸了进来,如今我们只找到了七个人,其他的人去向不明,这件事只怕还得陶先生拿个主意,看怎么办好?”
陶器重好不后悔。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听严朝卿的,丢卒保帅,直接把东边群房的厢房拆掉两间,阻止火势的蔓延……那马棚,烧了就烧了,重新再搭建一座就是了。现在可好了,竟然有贼人闯了进来,这责任可就全都在他的身上的!何况还有十九个人不知去向……
他觉得自己就像落在了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还好五城兵马司派了东城兵马司一个司的兵力过来,”他的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了,“我这就去安排人手捉贼。”又想着颐志堂的护卫有好几个身手高超、心细如发,缜密谨慎之人,不由道,“也不能就这样让那些东城兵马司的人在家里乱窜,还请严先生借几个人给我帮着陪陪东城兵马司的人。”
“不行!”严朝卿断然拒绝,“在没有找到那些贼人之前,颐志堂所有护卫都必须留在颐志堂,保护夫人的安危。”
陶器重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和吕正灰溜溜地走了。
严朝卿知道这件事可以拿来做文章。
他想到窦昭挟持宋墨时的杀伐果敢,想到她刚才的临危不俱,委婉地向窦昭解释道:“夫人的安危才是第一的。英国公府太大了,如果我有所隐瞒,万一真有漏网的贼人藏匿在内院,就太危险了!”
严朝卿的话却让窦昭灵机一动。她笑道:“从前那些贼人杀了英国公府的护卫,大家都不相信,非要说是世子爷杀的。现在又有贼人围攻颐志堂……这事情可真太凑巧了!”
她的话让严朝卿眼睛一亮,道:“我这就去办这件事!”
窦昭笑着说了句“有劳先生了”。
严朝卿恭敬地行礼,退了下去。
等在外面的夏琏忙问道:“夫人怎么说?”
看着那两个脸都快要被烫熟了,被他们很轻易地就生擒住的贼人,他觉得窦昭就是戏文里说的巾帼英雄,对窦昭十分的佩服。
严朝卿把窦昭的意图一说,夏琏就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感叹道:“世子爷娶了夫人,可真是如虎添翼啊!”
严朝卿笑着点头,很赞同夏琏的话。
两人就站在屋檐下,商量着这几天的颐志堂的防卫。
宋翰带着两个小厮走了进来。
“我听说嫂嫂这边走了水,嫂嫂没事吧?”他神色焦急,“我一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严朝卿和夏琏忙向宋翰行礼,丫鬟则去禀了窦昭。
窦昭迎了出来,道:“这个时候,二爷怎么过来了?”她训斥着宋翰的小厮:“你难道不知道家里有贼人闯了进来吗?如今还有十九个人不明踪影,若是二爷有个闪失,仔细剥了你的皮!”
小厮吓得脸色发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宋翰也被窦昭的话吓着了,他拉着夏琏的衣袖:“夏护卫,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