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不住地点头:“那你一定要记得跟我说!”
“一定。”宋墨笑着,有护卫进来禀告:“黄太医来了。”
顾玉忙代宋墨将黄中立迎了进来。
黄中立五十来岁,身材十分高大魁梧,乍眼看上去像个武夫,虽然粗壮,可一双蒲扇似的大手却十分的灵巧。
他给宋墨把了脉,然后摸了摸宋墨受伤的地方,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外伤好说,养个三、五个月就能痊愈,可这内伤……”
顾玉吓了一大跳:“怎么?治不好了吗?”
“也不是。”黄立山道,“没有三、五年只怕好不了。”
顾玉长舒了口气:“能好就成!你只管说要用什么药吧!不行我就向皇后娘娘讨去。”纨绔之气立现,让宋墨忍不住笑着摇头。
偏偏黄中立也是个有脾气的,绵里藏针地笑道:“用的全都是些些寻常的药材,就是需要用无根之水煎服,有些麻烦。”
无根之水,就是雨水。
这一年四季下雨总是少数,特别是京都这样气候干燥的地方。
顾玉喃喃道:“难道要搬到江南去住?”
宋墨知道这是黄中立在调侃顾玉,却也被顾玉的一片赤诚感动,笑道:“下雨的时候用桶接着就行了。”
“我怎么没有想到!”顾玉哈哈大笑。
宋墨却心中一动。
三年前,皇上曾赏给他一座小田庄,就在离京都不到六十里的大兴。
也许,那个地方可以用得着!
第一百五十六章决定
不几日,京都迎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
远在四百里开外的真定,也是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前几天有田庄的管事来送年事货,敬上了两张雪貂皮,做比甲少了点,镶裙边又怪可惜的,窦昭思来想去,决定给祖母做个风领,再做顶挖云秋香色的昭君套,正好过年的时候用。
天气冷,也没有什么事,甘露几个就陪着窦昭坐在内室临窗的热炕上做针线。
素心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小姐,”她朝着窦昭眨了眨眼睛,笑道,“前几天田庄送来的账目有些不对。”
甘露几个一听,立刻退了下去。
素心这才从怀里掏了封信出来:“小姐,是陈先生让人送回来的。”
窦昭有些紧张地接过了信。
事情已经过去八、九天了,京都那边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过来,她看似悠闲,实则心里时时惦记着,晚上常常辗转反侧睡不着。
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窦昭情不自禁地长长松了口气。
在旁边忐忑不安地关注着她的素心见了,表情也不由得跟着松懈下来,旋即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小姐,段护卫他们,是不是都平安无事了?”
窦昭点头,示意素心将旁边的羊角宫灯点起来。一面烧着信,一边悄声道:“梅公子那大势已定,三七的时候主持了蒋夫人的祭祀,陈先生和段护卫他们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素心这样沉稳的人,听说陈曲水他们很快就能回来,也禁不住欢喜雀跃:“这就好,这就好!”
窦昭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道:“你去跟陆鸣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素心欢天喜地地去了。
窦昭却望着烧成了灰烬的信纸发了半天愣。
宋墨果然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
父亲要陷害他,他一样的会奋起反抗。
自己派段公义和陈晓风等人连夜赶去营救宋墨,这个决定很是冒险。
可她只要一想到前世宋墨的遭遇,就无法坐视悲剧再次重演。
不过,英国公为什么要陷害自己的长子,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窦昭都没有找到答案。
前世,蒋家被满门抄斩,蒋氏缠绵病榻,不久之后就与世长辞。宋墨刚失舅父,又逢母丧,想必心神俱疲之余,心中也有些许的怨怼之情,他不可能,也没有心情和精力去关注身边的事,这才让英国公有了机会从容布置,以被御使弹劾的方式拉开谗害宋墨的序幕。而这一世,蒋梅荪等人虽然被害,可梅夫人等妇孺却活了下来,宋墨为了保护蒋氏族人,不仅没有因为蒋梅荪等人的死而消沉,反而更积极地融入到京都的贵族圈中,甚至为了试探皇上的用意,有意输了秋围的骑射比赛,重新确定了他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