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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遭权宦强娶后(82)

一语既出,殿中安静了半晌。

他不知在这半晌的安静里,太子在想些什么,只听到太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叩首道:“臣谢无。”

后来太子就没再多说别的,让他退了下去。他前后养了十余日的伤,伤刚好就被带到了西厂。

在那之前,他都不知道朝中还有个西厂。

后来他听说,西厂是才设立起来的。因为东厂已独大多年,锦衣卫不足以与东厂抗衡,太子担心东厂势力渐大扰乱朝堂,便上奏立了西厂,与东厂分权。

那段时间,谢无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他开始起早贪黑地习武,不知受过多少次伤。除此之外,还有太子早先豢养的高手来为他输送内功,可内功不是说相融就能相融的。每每这般,五脏六腑都仿佛被石磨碾压,剧痛蔓延向四肢百骸,总要十余日才能缓解。

三载之后,他被睿德太子放到了西厂督主的位置上。

那段时间,先帝已精神不济,然在睿德太子的把持下,朝政依旧清明。人人都以为待得新君继位之后又会迎来新的盛世,谁也没料到太子防住了东厂、防住了权臣,却没防住自己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弟。

朝中变天的时候,谢无正在云南办差。前后不过一个月,什么都变了。

睿德太子殒命,太子妃殉情而去。新帝心狠手辣,几乎将东宫官斩尽杀绝。

而后他便听说,就连温家也入了狱。

恍惚之间,他想起了那个仰着头跟他说话的小姑娘。

他自问不是个好人。诚然,睿德太子贤名在外,是个明主。可朝政晦暗,睿德太子再贤明,也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不得不干。

西厂便是为睿德太子做这些事的,他只是睿德太子手里的刀。太子要他杀谁他便杀谁,他没有闲情逸致去发慈悲,日子久了,他早已忘了心善是种什么感觉。

可那一日,他只希望那个小姑娘能好好的。

若没有她,就没有他今日的一切。

他欠她的。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他的命换她一生顺遂。

他在道观的神像前跪了三天,后来是邱玉真人看不下去,告诉他说:“有些事,求神不如求己。”

他便这样杀回了京城,正逢朝中对新君反对之声颇多,他斩杀了几个逆臣,消解了新君对他的忌惮,立下从龙之功。

忙完这些,他就将新君赐给他的千两黄金尽数送到了浓云馆去。

那天,他其实去看过她一眼。她比他印象中长高了不少,姿容也比儿时美艳,默不作声安坐的样子却没了从前的生机。

他掐指一算,她才十一岁。

许至儒那个老混账真不是东西。

他便西厂找了些好使的江湖秘药,投到了许至儒的吃食里去。

他原也并不想接她进府的,只想让她住在浓云馆里。有他在,浓云馆总归也不敢欺负她,还要好吃好喝地供着。

奈何在她十五岁生辰那天,他又去看了她。

十五岁生辰,乃是个大日子。

若她还在温家,这便是及笄之年,接着便可谈婚论嫁,为人|妻、为人母。

他不想她这一天孤零零地过去,依照笄礼加笄的规制打了一套钗子给她。本想搁下钗子就走,却意外地发现她已出落得那么美。

她坐在房中读着书,如静影沉璧。

倏忽之间,他着了魔。

第39章 病愈

谢无的声音总是很好听, 比寻常男子听来更多几分温柔,却又不似许多宦官的声音那样尖细。

温疏眉撑着精神听他说,因在高烧, 许多话都要听过半晌才能反应过来。

待他说完, 她又怔怔良久, 微抬起头, 却问:“督主是不是……”她哑了哑,“是不是认错人了?”

谢无微讶,嗤地笑出声。

“笑什么。”她锁着眉, 摇一摇头, “督主所言之事我半分印象也没有, 怕是真的寻错了人报恩。”

谢无笑睇着她:“那是朝中还有另一个与先皇后交好的温家, 还是温家当年有另一个女儿在宫中小住过?”

她想一想, 迟钝地摇头:“不曾听说……”

“那就是了啊。”他垂眸淡笑, “安心养病, 我不会送你去死的。”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被烧得一片混沌的脑子已不足以去支撑她想什么利害, 只是他的解释让她莫名地安心了下来。她任由他扶她躺回去, 昏昏沉沉地再度入睡, 这次终是睡得安稳了些, 不再中途惊醒。

如此浑浑噩噩地又睡了足有两天, 温疏眉才退了些烧。额头仍有些热,精神却恢复了不少。是以在再度醒来的瞬间,她蓦然意识到谢无不该在这里陪她,见他还坐在床边,猛然伸手推过去。

谢无正给她吹着药, 忽被一推,惊了一跳, 忙将瓷匙放回碗中:“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