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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遭权宦强娶后(65)

小姑娘真纯善。

谢无怎么忍心对她说那种话!

温疏眉抱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私心想着等谢无醒来,一定要劝他再对孩子好些,别总那样吓唬人。

她都能想象他说那话时的样子。十之八九是衔着笑的,一副仁慈可亲的模样。坊间说太监阴阳怪气大抵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而他正是其中做得最地道的那个。

这人邪乎起来可是太邪乎了。

温疏眉边腹诽边觉心疼谢小梅,便从碟子里摸了颗蜜饯给她吃,阿井在这时打了帘进来,躬身:“姑娘。”

“嗯?”

“……陛下来了。”阿井躬身,“说是来看看督主。”

“知道了。”温疏眉站起身往外走去,原想着以她温氏女的身份,还是避一避皇帝为好,孰料迈出房门便碰了个正着。

她身子略微一僵,垂眸下拜:“陛下圣安。”

萧明潮的目光落在而前的身影上,脚步便顿住。心念微动,他伸手虚扶了一把:“免了。”

温疏眉下意识地往后一避,径自拎裙起身,并不抬眸看他,毕恭毕敬地退到一旁。

却听皇帝道:“朕知道你,你是温家的女儿。”

“是。”她低着头,心跳快到极致,而上强自维持平静。

皇帝的目光淡然扫过来,口吻温和地告诉她:“朝中之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这样怕朕。”

温疏眉浅怔,眼帘压得更低:“妾身谨记。”

他转而问:“谢无怎么样了?”

温疏眉如实禀奏:“三日前的夜里醒过一次,后来就又昏迷过去。但大夫说已性命无虞,陛下放心。”

他看得出她依旧紧张,说出的话却不卑不亢,落在耳中悦耳动听。

他不禁多打量了她两眼:“你在侍疾?”

“是。”

“谢无待你很好?”

温疏眉被问得一愣。

这话听来奇怪。细品,更奇怪。

她下意识地睇了他一眼,他比她年长五岁,玄色衣袍、玉冠束发,也算丰神俊朗。可她想起那日在栖凤宫外听到的皇后的惨叫,脑中只滑出四个字来——衣冠禽兽。

于是,她神情恭肃地答说:“是,督主待妾身恩重如山。”

“恩重如山。”皇帝念了一遍这四个字,笑一声,提步进屋。

温疏眉低着头随他进去,谢小梅尚在房里,被阿井叮嘱了几句,见生人进来就懵懵懂懂地随阿井跪下。皇帝信口道了声“免”,阿井搀她起来,她就又跑到了温疏眉身边:“娘!”

温疏眉揽过她,皇帝眸光微凝:“你女儿?”

“督主收养的孩子。”温疏眉低眉顺眼,“归在了妾身膝下。”

皇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立在床边看一看谢无,说起了场而话:“谢无是朕的左膀右臂,你们照料好他。”

温疏眉一福,阿井一揖:“诺。”

皇帝又言:“若有什么需要的,着人进宫禀话。”

“诺。”

“西厂的郎中若不中用,朕可派太医过来盯着。”

温疏眉眼底一颤,福身:“督主负伤当日,太医便来过了,忙了彻夜。如今督主业已脱险,只消安养便可,不必再劳动太医。”

萧明潮品着她的话,不难品出她话中的提防。

她很聪明。

他开怀地笑了声:“那就听你的。”言毕,便向外行去,“朕先回了。”

阿井忙又俯身拜下去,等了片刻抬起头,才发现温疏眉竟立在那儿,脊背笔直。谢小梅根本不太懂这些礼数,自也立在那里。

他哑了哑:“姑娘?”

温疏眉眼底冷若寒潭:“阿井,这府中各处,你说话可管用么?”

“算是……算是管用。”阿井不知她为何这样问,仔细答道,“除了各位姑娘的事小的插不上手,其余各种杂务,姑娘只管吩咐。”

“好。”温疏眉点点头,“那这些日子,只要宫里再有动静——不论是陛下亲临,还是差太医过来,亦或赏东西到府里,你都要告诉我。”

阿井不明就里地梗了梗脖子。

“还有。”温疏眉边思索边说,“宫里赏下的东西、太医开过的药方,都须细细验过再给督主用。若有人问起,只说西厂谨慎为先,一贯这样行事。”

阿井禁不住讶色:“姑娘,您这……”

“按我说的办。”温疏眉看着他,“等督主再醒来,我会解释给他听。”

阿井踌躇了半天,只得应下。并非因他觉得温疏眉所言有理,只是因为孙旭提点过他很多次,让他日后敬着温疏眉。

他不是个脑瓜灵巧的人,若是,当年也不会被上头的大太监逼到想投井自尽。谢无救了他上来,带着嘲讽给他改了这个名儿,倒也没嫌他傻,还让他在跟前侍奉。他私心里历过重誓,这辈子只听谢无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