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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遭权宦强娶后(15)

果然是试探她的!

温疏眉羽睫低垂:“《牧羊策》。”

谢无皱了下眉:“《牧羊策》?”

“嗯。”她点点头,美眸抬起来,萦着一汪清澈,真挚的望着他,“书里说,若雨天路过草场,见绵羊一个个纹丝不动、形如石雕,多半是雨水坠得羊毛太沉,以致动弹不得了。”

说到此处她笑了声,美目弯弯,像是想象书中场景被逗笑的。

“……然后呢?”

“等晾干了就好了呀。”温疏眉歪着头,“但若是雨太大,羊毛被浸得尽透,便要靠牧主想法子帮它们烘干才好了。否则自己干得太慢,羊儿们几日动弹不得,就该饿死了。”

谢无看着她,神色淡淡。

温疏眉本就心虚,被他看得愈发怵了。她强撑住,佯作轻松地探问:“怎么啦?”

他视线瞟开,信手拆了封案头的信。

平平无奇的一只纸信封,暗黄色,以红蜡封口。他挑开红蜡,修长的手指拈出两页薄纸:“你的家书。”

风轻云淡的四个字,犹如炸雷在耳边震响。

过去四载,她时时记挂爹娘,却不曾写过一封家书。不是不想,而是连爹娘具体身在何处都不知。

她只知道他们在极北苦寒处,贫瘠荒凉的地方。

仿有一股明光刺穿沉闷云层照进心底,温疏眉本就昳丽的姿容也变得明亮,欣喜沁进明眸,她像是面对一件珍贵易碎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地向他手中的纸页伸手。

但在她的指尖触到信纸的一刹,信纸陡然离远。他反手一掷,两页薄纸忽而得了力道,裹挟疾风滑向侧旁。

深秋寒凉,离书案几步远的地方,恰置着一方炭盆。

伴着“呼”的一声轻响,纸页触火即燃。

“不要!”温疏眉蓦地从他膝头窜起,扑向炭盆,却也只能眼看着自四周而起的火光迅速向中间聚拢,不过两息,就已将家书化作灰烬。

她只来得及分辨那是父亲的字迹。

她怔怔地盯着炭盆,回不过神,只觉五脏六腑都难受,像被纤薄的刀片划了一刀又一刀,细密的疼填满了整个身子。

过了许久,她才扭过头,眼中水光一片,硬忍着不流下来:“你……你干什么!”

她质问他,激愤交集,声音都在颤抖。只质问了这样一句,泪水已遏不住的倏然而下。

谢无早已继续读起了书,是那副惯见的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多了一层阴霾。

在她的质问声中,他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读了两行,他抬起眼,淡漠疏冷:“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小眉,你当我这西厂督主是摆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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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照应

温疏眉心底颤了一颤,眼中的泪光也跟着闪烁。

她啜泣着,张了张口:“不知督主何意……”嗓音微哑,及轻及低

谢无报以一声轻笑,起身往外走:“该用午膳了,你来不来?”

温疏眉没有反应,他便不再问,径自出了房间。三名在房中侍奉的姑娘见此便也都各自离开,明娟与她已结怨,自没什么话说,奉茶那一位她并不曾搭过话,此时亦没什么好讲。

调香的小十略作踟蹰,倒走到她跟前蹲了身,小声劝她:“温姑娘,我瞧不出出了什么事,但不论是什么,你还是如实与督主说了为好。督主为人并不小气,许多小错抬抬手也就过去了,可你……你若是有心瞒着他……”

小十咬一咬唇,声音放得更低了两分:“他可是执掌诏狱的人呀!”

诏狱。

温疏眉打了个哆嗦。

她知道诏狱是什么地方,王公贵戚进去都要脱层皮,都是拜这帮太监的手段所赐。

小十打量着她心惊胆寒的神色,一喟:“督主下午还会来书房,你有什么话,都照实说了吧。若能现在跟过去讲个明白,当然更好。”

小十说完,颇带几分安慰地攥了攥她的手,便走了。温疏眉独自跪坐在炭盆边,屋里一静,委屈与怨恼便加倍地翻涌起来。眼泪不争气地噼里啪啦往下落,落尽炭盆中,在呲啦声响中化作白雾,和方才丢进去的纸页一样,消散得了无痕迹。

足足四年,她第一次能见到父母亲的信,可就这样被烧了。

她哭得直喘不上气,心下又不喜欢自己这样只知道哭,抬手不住地抹起眼泪来。下一股泪意再要涌出来的时候,她抬头望向房梁,大睁了眼睛,硬生生将泪水忍回去。

按住胸中的怨恼,她仔仔细细地思量起了小十方才叮嘱的话。

小十说她若能现下跟过去与谢无说个明白最好,可她……她不知该怎么说呀!

她根本没想过,他会找她这点小算计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