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鸣又羞又急。彭藻忙道:“嘉善,过几天就是会试了。主考官是礼部侍郎王纯,我父亲和他是同窗,王大人比家父早一科考中进士,但和家父还时有来往。家里还留着他当年写的几篇制艺,原想给你带过来的,又怕出什么乱子。你等会和我一块家去好了,我父亲正好有话要和你说。”
这就是要指点程许时文了。
彭藻的父亲彭翔的学问就是在翰林院也是数得着的。
程泾喜出望外。亲自向彭藻道了谢。
程池则叫了袁鸣:“刚搬进来的时候,你婶婶曾在花园的桂花树下埋了几斤酒的,大纶要走了,你和我一起去把酒取出来,算是给大纶洗尘了。”
顾绪连称“破费”。
程池拉着袁鸣去了花园。
袁鸣还以为程池会安慰安慰他,谁知道一路上程池什么也没有和他说,让他和仆人一起取酒。
几铲子下去,他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他不由感激地望了程池一眼。
有小厮一路跑了过来,道:“四老爷,怀山叔回来了。”
程池对袁鸣道:“你先把酒抱回花厅,我去看看就回来。”
袁鸣点头。
思忖着这怀山是谁?
程池和怀山在外院的书房碰了面。
怀山神色凝重,道:“宫里递出来的消息,说皇太子葬礼期间,乾清宫里的一个小太监病了,被移出来没多久就病死,尸首被丢到了乱坟岗,前两天,有小太监去给他上香,后来证实这个小太监也是乾清宫的,是乾清宫大太监陈立的干孙子。皇太子的葬礼过后,这个小太监就被调到了酒醋局去了。您看,要不要跟李家的舅家打个招呼,想办法和这小太监搭上话?”
“暂时别打糙惊蛇。”程池沉吟道,“除了这个小太监,你们再查查看那些日子有没有宫女没了的。给二皇子递信也好,引了了二皇子去见那个姓戴的宫女也好,不管他们领了什么样的差事,事成之后肯定是个死字。只要顺着这个藤摸过去,总能找到源头。”
怀山恭声应“是”,道:“只是宫里的人事错综复杂,时间太短,我们能收买的都是些小啰啰,不太顶事。”
程池笑道:“太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大太监我们也收买不到啊!与其和那些不上不下,半瓶子直响的家伙交往,还不如和这些小啰啰打交道。你可别小瞧他们,他们知道的事多着呢!”然后吩咐他,“你们查查程辂,他如今有了陈立做靠山,不可能这么老实才是!”
怀山应声而去。
程池在书房里坐了一会,才慢慢地往内院去。
花厅里,大家正喝得起劲。
程池却看见了独自站在庑廊下的程许。
他低着头,站在阴影里,神色寂寥。
程池想了想,走上前去,道:“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这是周少瑾嫁给程池之后,程池第一次主动和程许说话。
程许一喜,喊了声“四叔”。
程池道:“什么也别想了,好好地参加会试吧!等你做了进士你就会发现,原来你可以做很多事。”
程许惊讶地望着程池。
程池笑了笑,转身进了花厅。
程许望着他的背景,若有所思。
☆、第553章新妇
花厅那边程家的男人说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西厢房这边的女眷却打起马吊来。
郭老夫人、袁氏、邱氏和程筝一个桌,程箫坐袁氏的身后,不时地看看在院子里玩得正高兴的孩子,程笙则坐在郭老夫人身后,帮郭老夫人看着牌。
周少瑾在茶房里给她们做杏仁露,新进门的谢氏手跟手、脚跟脚地跟在周少瑾的身后。
“我们家没这规矩。”周少瑾笑着对谢氏道,笑容极其温柔,“你去看你婆婆打牌去好了。这里有我就成了。”
谢氏很喜欢周少瑾。
当初程家去下小定的时候,周少瑾就去给她cha簪了。而且周少瑾的目光看人亲切又充满了善意,让刚嫁到程家,什么也不懂的她,自然而然地往周少瑾身边凑。
“我不会打牌。”谢氏红着脸,赧然地喃喃道,“我还是跟着婶婶学怎么做杏仁露吧!我看祖母和婆婆都很喜欢喝的样子……伯母和三位姑奶奶也喜欢喝……”
“不是什么难事。”周少瑾细心地教她,“把杏仁泡一夜,然后用磨磨成浆,用细纱布过滤,用小火煮开了加冰糖就成了。不过是我这滤浆的细布要细,多滤几次,我煮仁杏露的火要小,用勺子在一旁不停地搅,冰糖放进去化了就起锅。不过要记得老夫人和你大伯母那一份不要放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