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要到了六月底才能交了差事回京,周少瑾生产。他没能赶回来。
吕嬷嬷忙笑道:“小公子一落地就派出人八百里加急往开封府送信了。”
郭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吕嬷嬷又忙着给杏林胡同、双榆胡同、榆树胡同的周初瑾,程筝的婆家绪氏、程筝的婆家袁氏、程笙的婆家彭氏等亲戚朋友报喜。
不过一个时辰,周初瑾就抱着官哥,程笙抱着睿哥儿一前一后过来了。
紧接着程筝和程箫都带着孩子过来了。
阿仁更是和官哥儿在屋子里跑过来跑过去的。
屋里子顿时热闹起来。
周少瑾隔着屏风都能想像大家的表情,虽然有些吵闹,可却让她觉得亲切。
她亲了亲儿子粉嫩粉嫩的小脸庞。心满意足睡着了。
之后的日子有些兵荒马乱的。
初次喂rǔ,初次给抱孩子。初次哄孩子睡觉备……虽说身边有丫鬟婆子帮衬着,可心里到底惦记着,总也不能撒手不管。
好不容易把事情理顺了,程池的信也来了。
他给孩子取名一个“韫”字,却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周少瑾暗暗担心。
郭老夫人却连连点头,道:“这个名字取得好,石韫玉而山辉。我们程家,现在正是要韬光养晦之时。”
周少瑾也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好。
这是她和程池的第一个孩子,而且是长子,若是性子宽和,能包容弟弟妹妹就更好了。
郭老夫人就和她商量着过满月礼的事:“……不如就请了家里的人来热闹热闹,等到孩子百日的时候再宴请家中的亲戚朋友,到那个时候,四郎也交了差事了。”
周少瑾笑着点头,道:“我听娘的!”
郭老夫人呵呵地笑,非常的高兴。
如今小儿子后继有人,她到了地下见到了程家的列祖列宗也有个交待。
郭老夫人去准备韫哥儿的满月礼去了,周少瑾就和还没有满月的儿子玩。
可惜韫哥儿多半的时候都在睡觉,偶尔睁开眼睛眯一眯又睡着了。
周少瑾百看不厌。一会儿亲亲他的小脸,一会儿摸摸他的小手,自己和他玩,心思全在儿子身上,满月礼什么的,她压根就没有管。
到了满月那天,她就只请了家里的亲戚过来吃饭,叫了位女先生进来说书。
程泾为此还请了半天的假,让袁氏把韫哥给他看看。
韫哥儿的rǔ娘姓叶,是周初瑾帮着找的,和官哥儿的rǔ娘是表姐妹,年纪不大,肤白丰腴,性子温顺,周少瑾很满意。
她细心地用细棉布包了孩了给程泾看。
程泾稀罕得不得了,想抱抱孩子。又怕伤着这软绵绵的小团子,对郭老夫人笑道:“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和四弟小时候一模一样!”
“是很像!”程劭笑着,摸了摸孩子的手小。
程汶也挤了过来,道:“我看看,我看看!”
叶氏抬高了手臂,把孩子给程汶看。
程汶笑嘻嘻地塞了个镶百宝的长命锁给韫哥儿。
程泾好心情地打量程汶笑道:“你这是准备给孩子压箱底的吧?”
就是富贵人家。也不会让孩子戴了这么明晃晃的东西。一来是俗气,二来是怕落到有心人眼里,为了个长命锁把孩子拐得卖了。
程汶嘻嘻笑。道:“礼轻人意重,礼轻人意重!”
“原来这是‘礼轻人意重’?”程泾说着,指了长命锁镶着的那颗鸽子蛋大小红宝石,“下次我添孙孙的时候。你也不用给我们小孙孙送什么太贵重的东西,就照着这个就行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叶氏就趁机把孩子抱回了屋。
程泾就问程汶:“怎么没有看见诺哥儿?他今年也有二十一岁了吧?”
程汶听着神色有就些不自在。
儿子和媳妇说不到一块去他是知道的。可他一个做公公的。总不能管儿媳妇屋里的事吧?
要不,让儿子和媳妇回金陵去?
念头闪过,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汶大太太自己都是个拎不清的,让她去儿子和媳妇。不把儿子和媳妇劝和离就是好的!
这个时候,程汶就越发思念起外室的好来。
他完全可以把儿子和媳妇支回金陵,把外室接过来啊!
程汶越想越觉得可行。顿时有些心不在焉起来,道:“他池四叔添了麟儿。他无论如何都会来的。只是要迟一会——前两个月他认识了几个专做西域生意的行商,在我们铺子里拿了几千两银子的茶叶。这次人又过来了,诺哥儿正领着几个人看茶叶,人一走就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