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麻布衣裳,还全是补丁,小脸瘦的只剩下骨头。
但那大眼睛,却很闪亮。
见到小丫头,脑海中浮现名字:大丫(陆小婷),家里人基本不唤她大名,都是唤她小名。是原主生的二儿子家的第二个孩子。
也是家中孙女中的老大。
嘴巴干,喉咙都有些涩,张开嘴,声音有些嘶哑,“大丫,去喊你爹他们进来,让你娘帮我倒碗水来。”
小姑娘才三岁,听到声音 ,眨巴的大眼睛,惊喜的很,“奶,醒了。”
迈动麻杆细腿,朝外面跑去,使劲的大声喊,“爹,奶醒了。”
三岁的孩子,话说不很明白。但中心意思还是弄明白了。
外面忙碌的一群人,围着一个药罐在熬药的人也全抬起头来,西厢边缘的屋檐下的一位少妇,正哭的梨花带雨。
老二陆二有,听见闺女的呼喊,三步并做两步,大跨步的跑来,“大丫,真醒了?”
头上扎着小揪揪的小丫头,点点头,“嗯,醒了。奶,要喝水。”
陆二有抱住闺女,头也没有回,直接喊,“她娘,给娘倒碗温水来。”
“哎,好嘞。”厨房里,刘氏刘翠芽忙答应着。
家里的老大陆大有去送大夫不在家。至于做错了事情的老三夫妻,做鹌鹑,不敢进屋去看醒来的人。
说起来老三夫妻到现在也觉得冤屈,老三家的陈秀只是伸手推了推婆婆,可就一下,谁知道婆婆那么不经推,仰面倒地脑袋还磕在正房的石头台阶上。
砰的一声,吓碎了陈氏的胆子也快吓死了老三。
妻子已经哭了半天,他也担忧了半天,等娘醒来或者身体好些了以后,有他罪受的。
亲娘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不狠狠的治治自己与妻子,那才有鬼。
以后他们的苦日子,不知道有没有个头。
对亲娘的畏惧已经深深的烙在心底深处。
听到亲娘醒的消息,害怕的浑身都一震。
卧室内,杨清被老二二有扶起,“老二,去吧那房门与窗户都打开,屋子里臭的熏死人。”
有了成年人在身边,杨清忙吩咐。
“是,娘您靠好,我去开窗开门通风。”
二有麻利的把房间的房门,窗户全都打开。
室内的污浊空气,似乎立即减轻了一些。
拉着椅子二有坐在床边,与杨清说话,“娘,老三家的估计不是故意的。您别放在心上。”
“嗯,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喝了两口二儿媳送来的温开水。总算没有那么口渴,舒缓了一些。
“老二家的,你去烧两锅热水,我想洗个热水澡,再把头发也洗洗。还有把柜子里的棉被给我搬出去晒晒,趁着时间还早,有大太阳,狠狠去去味儿。”
“嗯。”二儿媳刘氏麻利的接过婆婆递给她的一片钥匙,那是专门放棉被的柜子,里面还有去年新弹的棉被。
“对了,新被子也晒晒,等下晒好,给我换床上的被子,底下垫旧的,上面垫新的,盖被也换成新棉被。”
“是。”
刘氏有些难受,去年的时候,老太太明明说过,两床新被子是打算给自家与老大家的。
后来一直没有动静,今儿一打架,直接不给了。人家自己用。
心里难受,感觉错失了不知道多少个亿。
虽然有些难受,但脸上却一点也不显,此时大部分人家连午饭都还没有开始做,太阳正烈,晒被子可是刚刚好。
刘氏忙活着晒被子,杨清让老二扶着她坐在外面的屋檐下。
床上的一切,都让儿媳们拆掉洗洗,被子也全部晒晒,至于卫生,那就是儿子们的事情,给她狠狠的洗洗擦擦,抹的干干净净。
有味道的屋子,她真是受不了。
自己躺在破旧的摇椅上,想着事情。
原主杨清,出自镖师家庭。只是她出生以后,赶上乱世,各地烽烟四起。
乱世中镖师虽然赚钱,但也更危险。
她自幼跟着亲爹习武,在乱世习武,杨父的目的是让闺女有自保的能力。
不被他人欺负。
十二岁那年,在一次乱战中,父母双亡,弟弟也失踪不见。
原主早熟,懂事,打小就知道审时度势。
她一个孤女,没有宅子,没有田地,也没有亲眷,唯一有的就是父母留给她的一些物件还有寻弟弟的一些物件。
十五岁那年春上成亲,嫁给了府城附近的乡下平东村陆家。
为什么嫁陆家,因为丈夫家里没有亲娘,上面少一座大山压着。加上公公就两个儿子,丈夫是老二,公公还许诺成亲就分家。
分家以后,公公跟着老大一家住。
她进门就可以关着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没有想到,等她生下老三才一年,丈夫在一次去府城做工,遇到大乱,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