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陵上柏(173)

长烟。柳长烟。

“公子可是想我了？”

“好久不见，有想我么？”

“老九，你这是想我了么？”

☆、高手

“老伯，你有看到过一个和我差不多高，差不多瘦，差不多年纪，差不多长相的人么？”

正在除草的老伯举起锄头看了少年一眼，“前面有个鱼塘。”

“嗯，然后呢？”

“然后你往水里一看不就有了。”

少年眨了下眼睛，道了谢，当真一步一步往鱼塘来了。鱼塘四面绿树环绕，清风送爽，他站在塘边，认认真真弯腰看了半晌，叹了口气，“到底躲哪去了？”

耳朵突然捕捉到一点微弱的声响，他避闪不及，一头朝塘里栽去，却又在快要碰到水面的瞬间腰部一挺，一个后空翻落在了树下。

少年看着来者眼睛闪闪发亮，“啊，真在这里。”

话音未落，银针似雨，速度快到他来不及出手就扑扑簌簌全钉在了他胸口，他不可置信地看了来者一眼。

唐显一脸冷漠，“感觉如何？”

少年抬了抬手又放下，靠着树干慢慢瘫坐在地，小声唤了句，“哥……”

“谁让你出来闯祸了？”

“我只是想找到你。”

“找我？找我用得着去帮别人贩卖私盐么？”

“我没有，他们说可以帮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你就答应替他们卖命？唐门是这么教你的么？”

“哥……”少年咳了一声，嘴角渗出了一丝血，“你回去吧，马上就是生死决了，大师兄每天都在蜀江苦练，你还记得蜀江什么样么？你这样怎么赢他？”

“我什么时候答应参加生死决了？”

“爹已经将你的名字挂上去了，十长老都认定你和大师兄是这届生死决的人选了，你不承认也没用。”

唐显微微皱了皱眉头。

“哥，那两个姑娘是你认识的人？”

“是。”

少年委屈地抿了抿唇，眼泪慢慢流下来，“为了她们，你要杀我？”

唐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少年突然连发了九把飞刀，却被唐显以同一招全部打落，他瞬间哭得更凶了，“你既然不愿意参加生死决，那就是认输，认输就是死，你不如现在跟我死在一起算了！”

少年神色突然认真，双脚蹬地，凌空跃起，左右手同时亮了暗器，八方合围朝唐显包抄而去，唐显一边闪躲一边回击，暗器被打落的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最后一把飞刀，唐显突然站定，任刀刃从自己脸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血慢慢渗出来。

少年呆愣在原地，“哥……哥你为什么不躲？”

“你不是要我跟你死在一起么？”

“我……我……”少年开始嚎啕大哭。

唐显微微偏了偏头，嗯，差不多了吧，再哭大概要晕了，“小隐，别哭了。”

唐隐抽抽嗒嗒地看了唐显一眼，唐显淡淡笑了笑，“我的梨花针没淬毒，我也没下狠手，不过是扎破了点皮肉，你拔下来就好了。”

唐隐看着唐显脸上渐渐发黑的伤口，“哇”一声，一口气噎住，晕了过去。

唐显叹了口气，掏出个药瓶往自己嘴里倒了两颗，然后将唐隐放平躺好，给他顺了顺气，良久，他才幽幽转醒。

“再哭我马上就走。”

唐隐刚要张嘴又闭上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咕咕抽噎着。

“我不会死的。”

“你会的。唐门暗器，例无虚发，有毒无解，见血必杀。”

“你不觉得有毒无解是件蠢事么？”

“这样不是更厉害么？”

“是毒厉害还是暗器厉害？”

“出手前就威慑住对方，胜算更大啊。”

“可有时候出手并不是为了杀人。明明只是掌门继承人的选拔，却非要弄成生死决，有意义么？”

“哥，”唐隐又哭起来，“你都要死了，还有什么意义不意义……”

唐显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都说了我不会死的，你别哭了，吵死人了。”

唐隐又盯着他脸上的伤口看了一会儿，血已经止住了，并没有要发黑溃烂的迹象，他疑惑地眨了站眼睛，含糊不清道，“我淬过毒了啊。”

“我有解药。”

“啊？解药？什么解药？怎么可能有解药？哪来的解药？为什么会有解药……”

唐显揉了揉脑袋，健步如飞地走远了，唐隐小跑着追了上去，“哥，你等等我，你去哪？我饿了。”

“吃饭。”

“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

“我想吃烧鹅。”

三五碟小菜围着一只烧鹅，唐隐一边啃一边东问西问。

“哥，你这几年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