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谭(55)

如今唤南王归朝，皇帝莫不是……

百官力谏三思。

可是皇帝做了的决定，岂有收回之理？

不过月余南王归朝，大殿上南王风度翩翩地向坐在龙椅上的小侄子行了个礼。

没错“风度翩翩”，这个小王爷与皇帝小侄子两人只差了四岁，也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一身玄服龙纹，端得是气宇轩昂。

京都内正值五年一度的人口普查，土地重新分配划割，这个任务交给了南王去做。

百官们惊掉了下巴，如此行为莫不是在一步步放权，本来以为皇后没了皇帝没受啥大刺激，可如此一看，怕是刺激大了。

南王此行带了众多貌美姬妾，荣朝皇帝一夫一妻，王爷可没限制。

后宫中，南王打开一把折扇，逛着花园赏着鱼，欣赏得差不多后便道：“陛下，这个后宫很是冷清啊。”

“要不，臣带着陛下出去逛逛吧，反正臣也是好多年没回京都了，当年小时候，臣的父皇也就是你皇爷爷曾带臣去吃的那家馄饨店不晓得还在不在。”

“好，今晚就去吧。”

南王收了折扇，目光迟疑地望着荣琪，随即又笑道，“可以啊。”

馄饨店早没了，荣深带着荣琪来到了烟花柳巷，订了个最大的包间，点了个最漂亮的姑娘。

姑娘坐在帘子后面嘈嘈切切地弹着琵琶。

荣琪就盯着那随风轻轻摆荡的帘子，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师父，没有任何来由的。

他反复摩挲着指环，琵琶声时缓时急，他猛地叫了声“停。”

“弹得不好么。”荣深问。

“不，很好，你叫什么名字。”荣琪问。

帘子后的人，玉手轻抬，珠帘轻摆，左手抱着琵琶，顾盼生姿。

“奴家名唤孟灵嫄，身边的人都唤我阿嫄。”声音温柔有力，进了耳，入了心。

“阿嫄？”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公子，您有想听的曲子么？”

荣琪摇了摇头。

“那奴家陪您喝酒解闷吧。”

“我不会喝酒。”

“哪有不会喝酒的，来来来，阿嫄姑娘陪我们喝喝酒，解解闷。”荣深积极起来，三人围在桌子上，阿嫄坐在荣琪身侧，举着酒杯，先饮了一口。

“阿嫄姑娘豪爽。”荣深拍手道。

“我不能喝。”荣琪仍是拒绝。

阿嫄低头浅笑了一下，又饮了一杯，含在嘴中，她右手抚过荣琪的脖颈，一阵熏香以及酒香迎了上来。

荣琪骇了大跳，连忙推开，起身准备逃走。

荣深想要上前去拦，那身着艳丽的阿嫄却缓缓咽下了酒，伸手阻止了荣深。

“不急。”她抬手抹掉了嘴角的残酒，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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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琪一个人走在长街上，街上热闹的很，是个京都该有的模样，他信步走着，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愿意回宫，宫里太大太冷清了。

走着走着，不一会儿路上便聚了一些姑娘，正拿着团扇遮脸，含笑看着他。

他觉得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莫不是自己脸上有了脏东西？

“公子莫恼，她们只是瞧着你生得好看。”身后有个姑娘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回首，却是刚刚在烟柳巷里见到的孟灵嫄，不过此刻她一身素服打扮，也卸下了浓浓的妆，看着倒是邻家可爱了不少，完全不像是之前想要拿嘴喂他酒的女子。

“你？”荣琪疑惑道。

阿嫄点着脚凑到荣琪耳边道：“南王怕陛下无聊，特地让小女子过来陪着。”

荣琪连忙躲开，拉开了距离，本来围聚在一处的姑娘们见到这位美貌公子身边已有一位如花女子陪着，便纷纷眼含热泪地离开了。

“公子你看，她们都走了。”阿嫄将手背在背后，歪着脑袋看着他，模样竟然有些俏皮可爱。

“我想一个人待着。”荣琪转身换了个方向。

荣琪走了半天，以为没人跟着了，便回头看了看，却见那个姑娘仍跟在身后，见荣琪回首，还十分热情地摆了摆手打了声招呼。

最后，荣琪走到了一间茶楼里，本来就是夜晚，店里没什么人，伙计也准备打烊。荣琪放下了一锭黄金，伙计瞧了便啥也不管，激动地将店钥匙交给了荣琪，连忙道：“公子想要待多久就待多久。”

“晚上喝茶不怕睡不着么，陛下明早还要上朝呢。”阿嫄坐到荣琪旁边，给荣琪斟了一杯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无妨，孟姑娘是哪里人？”荣琪抿了口茶问道。

“不知道，”阿嫄摇了摇头，随即看到了荣琪疑惑地表情后，又笑道，“听母亲讲，我们本是姜州人，后来来到京都是为了找小女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