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3)

红冰摇头。

“那，要喝粥吗？”

红冰想了想，才点了点头。

“你等一等。”他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昨晚不良的睡势，让他下半身有些发麻。

“我来吧。”红冰说，掀开被子下床，看对方犹豫的样子：“我没事了。”她咬了咬下唇，笑：“谢谢你！”

鸿远也笑了，刚欲开口，电话忽然响起。

母亲哭着喊着，家里的争吵，已呈白热化，要他回去拿个主意。

红冰看他不语的样子，心里有底：“你有事，就走吧，我没事了。”

“那你？”

“我没事了，谢谢你！”

鸿远拿起外套，刚要走，又回身：“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死都不畏惧，为何不反抗？带上些钱，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红冰怔住了：“去……去哪里？”

鸿远坚定道：“哪里都行。”

“哪里都行，哪里都行……可以什么都不要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

红冰仿佛一下子悟了般：“好，我走。”她忽又犹豫道：“你能借我钱吗？”

“你要多少？”

“……两百吧。”

鸿远笑：“两百？你能去哪里？”他打开钱包，把里面的现钱都掏出来给她。

“这太多了……”

鸿远止住她的话：“反正你知道我住哪里，你可以还我。我不是给你的。”

她抬头，他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清澈，如同河流的水，然而已有了灵气，在发亮。

他安心了，开门离开。

红冰怔了怔，才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看见鸿远的车，开了出去。

鸿远从车后镜中，看见公寓越来越小，脸上却露出笑容，眼神，也坚定起来。

他回到家中，家里已经炸开了锅。母亲在号啕大哭，二娘坐在一旁，眼睛转来转去，仿佛在想什么念头、却想不出来一般。才十四岁的鸿志抱着个足球，呆坐在他妈妈旁边。

父亲已经气得疯了，大喊：“我不管了，我走！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他摔手要走。

鸿远一下子跪到爷爷遗像前，大哭：“爷爷，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为什么抛弃我，不要我？我们一起辛辛苦苦熬过来的，你忽然就走了，没有人理我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陆峻一下子呆住，想起父亲生前最疼爱这个孙子，说这个孙子最像他，又想起以往贫穷的日子里，一家人相依为命、艰辛奋斗的过程，一下子也不禁老泪纵横。

鸿远边哭边爬到他跟前，抱住他的脚：“爸爸，你不要我了吗？我是你的儿子啊！爸爸……”

陆峻抱住他的头，一起痛哭起来。

☆、第三章

十三年后。

七月四日，城中富豪之一方家千金方晴芊的生日会。

开场前两个小时。

后场。

“真好排场，出手真大方！”樱桃晃着手中的红包：“你们知道吗？方夫人真是又大方又高贵，在场的人，个个都得了她的红包，见人就发，真是贵气，里面一百两百，有人甚至拿了五六个，你想想，在场都两百来个服务生，个个都得了，还有厨师得的就更多了……”她瞅见唯独有一个人没有理她，便上前去，看见那人正好在看电脑里面的图片，是今晚要播出来的幻灯片，是陆鸿远和方晴芊的照片。“羡慕吧？希望你是她吧？”樱桃笑道：“可惜人家是贵千金，是豪门，是正宗实打实的白富美，普通人也只是个看的份量……”

红冰完全不理会她在说什么，关了图片，收拾了东西：“我去看场。”

樱桃在后面冷哼。

原来，他叫鸿远。她刚刚收到客人家传来的最终贵宾名单，多了两个名字：陆鸿远和陆鸿志。想也是，这两家交好数年，两家小孩在同个学校读书，来参加成年礼，是理所当然的事。之前怕是故意不讲，以免事先泄密。其实这样保密有什么必要？稍微有头脑的人，都猜得到城中首富至少也会派人到场。

倒是她，等到收到最终名单时，才查了查陆家的情况，这才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当年，忘了问他名字了。

不过，哪怕问了，当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事，他只怕也早忘了。

红冰很细心地再次检查了会场和一切流程，她平素在工作上就很用心，今晚的主角特殊，使她更加留神，希望让活动尽善尽美。

宾客们在陆陆续续到达，有许多政府官员、富豪和大明星也都来了，一切看上去都进行得很顺利时，红冰忽然听得背后一片骚动，转头，果然看到一张久违的面孔。他正在众人围拥下，挽着今晚的女主角方晴芊小姐，走向主席桌。

红冰悄悄地退到后场，去到了二楼ＡＶ室，看着楼下的一切，微微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