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此美味(18)

“这生食的菜肴在别的地方的确也是有的，不过吃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李虔来追问道。

小男孩挠了挠头，缓缓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时常听说书的提起，我都能倒背如流了，是一村中妇人，有些泼皮霸道，怀身子的时候胎相不好，一直卧床不起，大夫也说孩子保不住了，那农妇有一日想要吃生鱼，她的丈夫不同意，她就上去咬他的丈夫，生生咬下一块肉来，然后那农妇就把那块肉吃掉了，后来神奇的是，那农妇的胎竟然保住了，还生了一个健康的女娃，后来这消息一传十 传百，这人肉就可治百病了，想吃的人多，就会出好多银子去买，人吃人就成了一件平常的事了。”

这话从一孩童嘴里说出，听的昭摇和李虔来眉头直皱，这是多病态的时节，才能让一个孩子说出如此骇人的话都如此平常。

“那城主就不管吗？”昭摇提出了疑问。

小男孩用力扯着自己的衣裳，小小孩子竟有些愁意。

“城主不敢管，那些个贵人最喜欢食生了，所以城主只命令不许食用未成年的孩子和孕妇，还有不可残杀活人，抓住一律当斩，可是这些也只是设给平民的，那些个贵人都是不用理会这些的。”

“城主叫什么名字？”李虔来问道。

“刘孝廉。”乖乖答道。

昭摇和李虔来相视一眼，这幻境有些虽是和真实相反，有些却不是，根本就是毫无规律，似乎是随心情而为，或者说，是随创造出它的恶鬼执念而来。

昭摇觉得有些东西已经渐渐明朗了起来，又朝小男孩问道：“那你可知当时那农妇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想了还一会儿才迟疑道：“这个说书的好似没有提起过，不过…她丈夫的名字可是有人提起过的，住在柳树村，叫吴正淮。”

昭摇和李虔来眼睛一亮，这才是真城主！看来还要去那里看看他们相反的人生是怎样的，或者说，是他们做过什么样的坏事，在这里要遭受什么样的报应。

昭摇起身，对男孩道：“我们已经问完了，今日的事不要对外人诉说，这是一些银子，你拿了好好生活。”

小男孩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收下了银子，同时还抓住了昭摇的衣袖。

“姐姐，辛婶婶也被吃了是吧。”

昭摇不知该怎么答，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小男孩却没等昭摇发话，抬起头望着她。

“那哥哥姐姐可否把辛婆婆安葬了。”

昭摇点头，和李虔来一起将人安葬在院子里，小男孩一直忍着没有哭，只对着那坟头磕了三个响头，又起身去门口折了几朵黄白的小花，轻轻捧着那花，生怕把花折断。

他把那花放在辛婆婆的坟头，说道：“辛婆婆喜欢花。”

昭摇眼眶一酸，险些落泪，多好的孩子，于是扭过了头去。

李虔来见昭摇一副伤心模样，打断道：“我们该走了。”

昭摇平复下心神，知道还有很多事要办，也不敢多做停留，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明。”

“好，姐姐记住了。”

昭摇朝李虔来点点头，二人相伴走了出去。

“你可知这是幻境，不用对他们心生感情。”李虔来看着昭摇。

“我知道，可是这对他们来说都是是真实，那他们也是真实的。”

昭摇说的真诚，李虔来一时竟看呆了，总觉的这女子身上开始放光了是怎么回事。

“看什么看，喜欢上我了？”昭摇挪掖道。

咔嚓，李虔来看到的光瞬间消失，一定是自己看走眼了。

懒得搭理昭摇的调笑，遂正色道：“走吧，去柳树村。”

—————

柳树村

村前一颗巨大的柳树，光树干就有两三个成人环抱那么粗，树下有三两孩童嬉戏，还有几个调皮的在树旁的小溪边挽了裤脚光着脚在那里捉鱼。

村中房屋鳞次栉比，隐隐有炊烟飘起，倒是十足的烟火气，这一副山清水秀之景，难免让人心旷神怡。

昭摇喜欢这里，看的眼睛都微眯了起，李虔来却不被这景色所迷，他住的三仙山景色才是一绝，那么美的风景早已经看惯，更别说这小小的村境，于是催促道：“你去同那孩童打听吴正淮家的事。”

“你怎么不去。”昭摇是明知故问的，心存逗弄。

李虔来瞪了昭摇一眼，“你不是更擅长和孩子交流。”

“才不是，明明就是你不招人待见。”昭摇说完，蹭的一下跑出去十几步远，那样子，好像有什么野兽在她身后追一般。

他身后的李虔来眼神眯起，伤害鬼差是个什么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