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头(6)

“唢呐的音色雄壮，音量较大，管身由红木制，呈圆锥形，上端装有带苇哨的铜芯，下端套着一个铜制的碗口。”徐幽篁在讲民乐，“唢呐发音穿透力、感染力强，过去多在民间的吹歌会、秧歌会、鼓乐班和地方曲艺、戏曲的伴奏中应用……”

网上都说“唢呐一响布一盖，亲戚朋友等上菜”，陈怿心里大“呔”一声，直骂晦气，人却依然定定地坐着，没有挪步离开的意思。

陈怿简谱不识，五音不全，没有一点音乐细胞，徐幽篁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半节课听了个寂寞。

“下课。”徐幽篁也不拖课，下课铃一响就放学生离开。

学生们站起来，从前门和后门分流着出去，有从后门离开的学生看到了陈怿，讪讪地跟他打招呼，以为他来责难徐幽篁。

隔着大半个教室，两人对视了几秒，在陈怿挑衅的目光下，徐幽篁平静地回望着他。陈怿喉结动了动，突然不想计较了，他整了整西装，准备离开。

主要还是徐幽篁长得好，陈怿三观跟着五官跑。

徐幽篁站在教室前的小舞台叫住他：“陈老师！”

陈怿已经走到门口了，闻声又走了回来。零星几个走得不远的学生回头看什么事，却没有人敢逗留下来吃瓜。

“徐老师，您认得我？”课上那通电话是陈怿第一次跟徐幽篁讲话，他们相互见过面，说过话，却没有面对面说过话。

徐幽篁说：“这个时候，除了陈老师，应该没有谁会来我这听讲了。陈老师觉得，我刚刚的课上得怎么样？”

讲了一节课的唢呐还有脸问上得怎么样？

有点毛病！

陈怿大咧咧翻了个白眼：“徐老师上课又不是上给我听的，‘我觉得’有什么用？”

徐幽篁轻笑了下：“对不住，我把下节音乐课赔给你吧！陈老师的yì是哪个yì？”

“驿站的驿改成竖心旁。”陈怿感觉说了也是白说，知道这个字的人不是太多。

“怿，悦也。”徐幽篁点点头，“我叫徐幽篁，‘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的幽篁。”

“哦。”这诗很有名吗？没听过。这话陈怿没法接。

徐幽篁没有在意：“我下节课讲Waltz，陈老师要是还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旁听。”

“下节课不是赔给我了嘛？”陈怿皱眉。

“我是说，”徐幽篁纠正道，“下下节课。”

徐幽篁不觉得膈应，陈怿也不觉得费事：“嗯，看情况吧。”

1、亲妈悄悄话：怿宝是外貌协会！（溜了）

2、高中音乐书木有了……唢呐的讲解来自百度百科。

3、有读者提出《竹里馆》在课本里有，查了下人教版里确实有，不过我当时的课本不是人教版，之前学过这首诗的姐妹就担待一下吧。

第5章 越俎代庖

被徐大美人搭话的陈怿有点飘飘然，回去也没再跟芮老师叫板，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他依然规规矩矩做着他的英语老师，偶尔越俎代庖多管闲事。

陈怿抱着课本走进11班的时候，邵老师刚刚上完语文课，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有同学忙不迭地跑上讲台拦住她，把课本摊到她面前问问题。

那是个女生，说话声音很小，陈怿听不清她问了什么，不过他也不关心。

“这个……我之前讲过了吧？”邵老师嗓门一如既往大，“好像是上礼拜五讲的，你再去翻翻笔记。”

陈怿皱眉，这就是他在学生时代就不怎么待见这位语文老师的原因之一，嘻嘻哈哈一节课，重点捞不着，问问题的时候总说以前讲过了，让自己回去翻笔记。

重点都没捞着了，笔记上能有什么？

让邵老师再讲一遍会死！

高中老师里出现这样的品种还是活久见的，要是有人逮着陈怿请教问题，他能一宿一宿地乐。

见她没有给学生回答问题的打算，陈怿叫住了那个失望地走下讲台的女生：“什么问题不懂？给我看看。”

邵老师揶揄道：“哟，陈老师还会教语文啊？”

“不会，但是学生的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陈怿把学生课本上圈起来的地方拍了照。

“我之前都讲过了啊，翻一下笔记就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讲的？”邵老师谅他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

“您都记得是上个礼拜五讲的了，给人再讲一遍怎么了呢？”后面的话不大好听，陈怿压低声音，算是给她面子，“都没什么好讲的您不如干脆别上课。”

邵老师从来不饶人：“你不让我教，难道你替我教？”

这两句话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前排同学听清楚了，陈怿也不想跟她多废话，敲了敲黑板拔高了声音，“擦黑板的同学来把黑板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