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头(25)

陈怿摇头。

徐幽篁又问：“简谱会读吗？”

陈怿继续摇头。

徐幽篁同情地拍了拍陈怿的肩膀：“所以只能是尤克里里，4根弦比较适合你，多一根都要天崩地裂。”

“不行！”被戳中了痛处，陈怿跟着拧巴起来，“我要学最难的。”

徐幽篁也不急，缓缓说道：“我来泷城以后没给人教过钢琴，不过是你的话可以。我在伦敦当钢琴家教的时候收人200镑一个钟头，你要学的话我给你个跳楼价，200块钱一个钟头。”他看了陈怿一眼，轻飘飘地问，“学吗？”

“学！”陈怿一咬后牙槽，“是不可能学的！”

别人学乐器要钱，陈怿学乐器要命。小学里进鼓号队，学了两个礼拜就被老师赶走了，理由是他一个人能把整支乐队的节奏打乱。真要让他学钢琴，老陈怕得赔辆车进去。

他岔开话题：“你为什么不教钢琴？教钢琴不是更赚钱？”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钢琴。”徐幽篁坦言，“我教乐器也不赚什么钱，尤克里里和吉他体验价一个钟头9块9，正课一个钟头29块9，包教会另算。”

陈怿脑子里瞬间冒出三个惊叹号——这跟想象的不太一样啊，学费听起来有点便宜，他图什么？不是，徐幽篁不喜欢别人碰他钢琴，却默许自己在他钢琴上趴了一早上！

“我一个人在家无聊，有人来玩玩也好。”看穿了陈怿的心思，徐幽篁说，“你真想学的话，我教，也不要你钱。只有一个条件，出去别说是我的学生。”

“为你心脑血管着想，我还是不学了。”陈怿摆摆手，又问，“你为什么不回樾州？”

徐幽篁摇头吟道：“天将降大任于我，要留在泷城伺候你。”

“这锅我不……”陈怿和徐幽篁对视那一瞬间，讪讪地改口，“不得不背……”

吃饭还是要吃的，大丈夫力能扛鼎，背口锅算什么！

“孺子可教也，”徐幽篁含笑点头，而后解释说，“我父母都是做音乐的，逢年过节寒暑假都不休息，所以回去家里也没人。”

陈怿僵了一下：“那你不回家过年了吗？”

“应该还是会回去一趟的，一家子都不回去不好，爷爷奶奶给我打电话也越来越频繁了。”说起家人的时候，徐幽篁眼眸低垂，嘴角微微勾起，平静而柔和。

“哦……”陈怿还想着，徐幽篁要是不回家过年的话，就把他拐回自己家呢。

下午陆陆续续有几个人过来学乐器，或者说，玩乐器。原本徐幽篁开的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兴趣班，只要他在家，随时可以来学习，学多久随意。

陈怿没有再跟着进琴房，饭困让他在沙发上哈欠连天，琴房里的乐声此起彼伏，电视机的声音被搅得支离破碎。

他作死般地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大，企图听清电视里在说什么，结果30秒都没有，徐幽篁就从琴房里出来了。他站在琴房门口，像猎豹盯着猎物一般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陈怿，陈怿又悻悻地把音量调低。

唉，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一个下午的时间还是太漫长，陈怿剥了一个又一个砂糖橘，等果皮堆了半个垃圾桶，他才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

怎么办，是不是太能吃了？会不会让徐幽篁以为自己在家被老陈虐待了？要不要叫饿了么送点砂糖橘过来，然后再拜托外卖小哥扔个垃圾，佯装自己没吃这么多？那地址怎么填，不想被敲门的话外卖小哥会看备注吗？

徐幽篁送两个学员出门的时候，顺道拐去客厅看看陈怿，结果一眼就看见了茶几上的空果盘：“橘子吃多了上火，冰箱里有蓝莓和红心火龙果，想吃自己去厨房切。”

什么都还没来及做就被发现了，社死。

篁宝：从你进我琴房开始，我就知道你学啥啥不行了。顺便，老婆饭量有点大，希望岳父有空交一交伙食费。（bushi）

第19章 跟谁睡觉

仿佛有心灵感应一样，第二天早上，徐幽篁听到电梯声就去开了门。从电梯里出来的，可不就是抱着4箱车厘子的陈怿？

看着他乐颠颠地走过来，徐幽篁倚在门框上：“你把家里的车厘子都搬来了？”

是要抵寒假的伙食费？当我徐幽篁养不起你一张嘴？

哦不，其实只能算半张嘴，陈怿在他家只吃一顿午饭。

陈怿把车厘子放在徐幽篁手里，弯腰去换拖鞋：“我把送你的跟我要吃的带来了，不够我家还有。”

“陈怿，”徐幽篁今天心情不错，“男孩子一个人出门要注意安全啊，抱着4箱车厘子坐公交多危险！要是被打劫了会被人说露富的。”

“？？？”陈怿刚穿好一只拖鞋，闻言作势要换掉拖鞋回家，“嘶，外面太危险了，我还是回家躺着吧！”说着还佯装伸手去接车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