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头(19)

扮猪吃老虎？

还真不是，那哥们除了语文人品爆发，其他成绩都是稳定发挥，最后凭实力考上了大专。

陈怿对大专没什么偏见，凭他对那位吊车尾同学的见闻，除了谈谈恋爱打打游戏不听课以外，似乎也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连打架都不曾有。

这位吊车尾同学做的最过火的事情，是半夜里把舍友叫醒陪他打牌，吓得舍友家长连夜给班主任打电话说儿子宿舍里住了流氓。之后那位班主任凭着兢兢业业的蹲点精神，终于……在一个礼拜后，顺利没收了两副扑克牌。

要说陈怿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根源还是物理组备课组长。她不仅喜欢听八卦，还喜欢给别人科普八卦，每次陈怿问完问题，都要被她扣下来被迫吃瓜。那么一来二去，年级里的神人，他也能如数家珍地列出来。

陈怿毕业典礼当天，偶然听她惆怅道：“学语文可能真的没什么用。”这话他不予置评，只是想来学生们刚入学的时候，语文全校平均分应是不输给三中的。

陈怿不擅长语文，不是救世主，也没想过为二中的语文教学带来变革性的突破。实事求是地说，现在让他去考语文，别说106分，86分都不一定有了。

在其位谋其职，他做英语老师倒是真不错。

“11班的成绩较期中有略微浮动，从年级第一降到第三，”说完了整个学校的情况，教导主任挨个分析各班数据，“单科情况来看，数学降了两名，英语降了一名，语文和期中名次持平……”

数学老师是个要强的人，他教的两个班，期中成绩一个第一、一个第二。现在第一的还是第一，第二的却成了第四。

陈怿观察数学老师，他眉头紧蹙，脸色不是太好。他又观察芮老师，与数学老师不同，芮老师脸上无喜无忧，仿佛只是在听一串不相干的数据。

“陈老师。”教导主任喊道。

陈怿定定看着芮老师的侧脸，直到周围几个老师小幅度地转头看向他，教导主任又喊了一声，他才如梦初醒。

这次教导主任倒不是要对他发难，也不计较他刚刚的走神，反而当众表扬他：“陈老师青年才俊，年轻有为，第一次带学生就能教出这样的成绩来，可以说很了不起。你有什么好的经验和心得，可以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分享。”

这有什么可说的，只要走心，什么事情办不好？陈怿原以为教导主任只是顺口提一嘴，谁知整个会议室都在等他即兴演讲。

陈怿迟迟没有开口，教导主任说：“要掌声鼓励吗？”说完象征性拍了拍手，其他老师也迎合着拍了拍。

“……”他环顾了下会议室的诸位老师，原本想啰嗦几句陈词滥调完事，在目光和芮老师对视的那一刻，突然有种冲动让他脱口而出：“我第一次带学生，不敢说什么经验，也是我运气好，碰到了两个优秀的班级。不过说起来……”

陈怿停顿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原本端坐着没有回头的一些老师转过来，好奇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觉得戏演足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过来了，便忍不住搞事情了：“明明课是一样上的，而且原本11班的英语底子要好一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没发挥出该有的水平来，有点遗憾。”

12班的班主任瞬间冷下了脸，本来她在这次期末总结会上出尽了风头，冷不丁听陈怿来一句“11班的英语底子要好一点”，又补刀说“这次没发挥出该有的水平来”，这话怎么咂摸着，都像是陈怿在暗示12班不配得第一呢？

“要说有什么心得的话，以12班为例，”他看向12班的班主任，与她目光对视，“从分班时候的英语年级第五，到期中考试年级第二，然后在这次期末超过11班成为第一，给我最大感触的，还是学生们的努力以及，瞿老师的支持和配合。”说着，他微笑着跟12班的班主任点了点头，后者的脸色明显有了缓和。

“12班不止英语第一，数学也是。所以，与其问我有什么经验和心得，不如让瞿老师分享分享她是怎样带领班级的。”

他又看向芮老师，意有所指地说：“11班跟12班在主课上共享同一套师资，不知道为什么期末名次一升一降，表现截然不同，芮老师也是学理科出身的，应该知道要在变量上找原因吧？”

这话夹枪带棒的，加上他和芮老师那众所周知的关系，这是明摆着是要让芮老师当众难堪。

教导主任当场捏了一把冷汗，暗道就不该临时起意让陈怿分享两句，都期末总结了，好聚好散不行吗，还要整这么一出。班级排名有浮动也是正常的事情嘛，第一降到第三也是有的，到陈怿嘴里，却完完全全成了班主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