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头(16)

“神经病，”陈怿终于爆了粗口，“那今天这事呢？为什么会有老师跟尖子生过不去？”

“呵，尖子生了不起啊？”老陈不屑地笑出了声，“你都能撞到他们吵架了，就说明那学生本来也不是省油的灯。铁打的老师流水的学生，毁掉一个对他一点影响没有。今天你也看见了，他拿捏不了学生，就会拿捏家长。”

“他是不是重男轻女？”联想起之前起过的几次摩擦，陈怿总有这种怀疑。

老陈说：“不知道，你又不是姑娘，我肯定没注意过。所以说，下次分班之前，让你奶奶给你烧柱香，别跟他搞一块去，折寿。”

不搭班那是万万不行的，芮俊柏就缺个戳他脊梁骨的人，陈怿如是想。

怿宝：吃瓜吃到我自己头上了，我裂开了！

第12章 拳头硬了

芮老师饭也吃了钱也收了，陈怿却不见班级里的座位有任何调整，他照例每次课前都问一句有没有人需要坐到前面来，然而时间拖得越久，他对芮老师就越不待见。

好容易徐幽篁有空，主动陪他来食堂吃午饭，陈怿才算是逮到了一个吐槽的人。

徐幽篁挑了挑眉：“你不说我也注意到了。”

虽说音乐课都是在音乐教室上，但学生们还是会按照他们在教室里的座位就坐。

陈怿看着不远处陪老婆吃饭的芮老师翻了个白眼：“他还挺有道理，说是为了男生们的成绩。做他学生不容易，成绩好就只配坐后排。”

“是女生只配坐后排吧，他老婆给他生的儿子？”徐幽篁顺着陈怿的目光斜瞥一眼夫妻俩。

陈怿说：“是儿子。我读书那会，他老婆把儿子带进学校好几次，估计现在上初中了。”

徐幽篁哂笑：“亏得是个儿子。他就差把‘重男轻女’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芮俊柏从不说自己重男轻女，却总把这股子封建思想落实在行动细节里。

陈怿高中那时，班长是女生，瑞俊柏觉得女生带领不了班级，生生又立了个男班长。结果那男班长不关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白捡了个便宜头衔。尽管如此，不论上报什么表格，芮俊柏还是会把男班长的名字写在女班长前面。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11班，除了五个男生轮流当周日班长，主事班长还是一男一女。零零总总七个班长，实际管事的，依然只有王沅沅一人。

何苦来哉？

或许唯有女德班的思想可以解释这一行为：男人是女人的天，男人的名字放在女人后面就是晦气，一个没有男班长领队的班级势将走向没落。

拳头硬了。

想到这里，陈怿开始反胃了：“他饭也吃了，钱也拿了，家长委托他的事情怎么不办？嫌钱少有本事明码标价啊，把人吊着算怎么回事？”

徐幽篁说：“管他想什么，你去换一换就行了。多大点事，大学里座位不都随便坐的？就他规矩多。他要有脸去跟教导主任告状，你就揭他收学生爸妈钱的事情。”

陈怿不完全赞同：“那得把整个班级的座位翻一翻吧，不然光调整一两个人，不知道的以为是我收了学生爸妈的钱呢。而且收家长钱的不止他一个，我这么一揭发，不把其他老师也得罪了？”

“那……我记得，”徐幽篁皱眉看了看天花板，好像是在组织语言，“11班讲台旁边的单桌坐的是个女生吧？”

“是，”陈怿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你音乐教室没讲台吧？她单独一个人坐最前面了？”

徐幽篁不答反问：“是问题学生吗？还是有什么疾病需要特殊照顾？”

“不是问题学生，也没听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疾病。她成绩班里中等偏上一点点，性格大大咧咧的，跟瑞俊柏关系倒是不错，我有几次看到过她在物理办公室跟瑞俊柏扯皮。”陈怿如实把他知道的说出来。

徐幽篁说：“那好，你问问他，为什么那个女生可以特殊对待，是他家什么亲戚，还是家长给了什么好处？最好是人多的时候问，这样他才知道丢脸。”

陈怿有些犹豫：“拿学生当枪使不好吧？”

徐幽篁摇了摇头：“没让你当着学生的面跟他硬碰硬，机会总是有的，没有就自己创造。”

陈怿说：“我知道了。”

徐幽篁也不想再谈芮俊柏了：“这学期还剩一节音乐课，我准备给学生放电影，你来看吗？”

陈怿说：“你吹唢呐我就考虑考虑。”

这也太记仇了，徐幽篁笑出了声：“学校里吹唢呐，校长怕不是要找我谈话。”

陈怿说：“校长知道你教学生跳舞吗？”

徐幽篁有恃无恐：“知道啊，国际班的交谊舞就是我教的，校长还知道他们都是男女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