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前世死对头给我冲喜/公子他只病不娇(40)+番外

作者: 以墨醅酒 阅读记录

青年人的手附上他的肩膀,从脸上挤出一点笑来,他道:"今日我便信了,总还要再试试的。"

没再继续,他翻身上了一匹赤马,把缰绳一拉,喷薄又绵长的白气从马嘴里呼出,马蹄一下蹬出数米远,头也未回的向北离开了这座最先遭受战火的城。

一路风驰电掣,那日行千里的马儿终于停了下来,再过十里大概就能到草堂寺了吧,他盘算着,寻了一处路边茶摊,向摊主要了一壶茶水。

"您是打南边来的吧,可否说一说南边战事怎样?"

摊主将炉火生起,给他烫上一壶茶,提来时闻着味儿,煮的不是一般的劣茶,竟是铁皮石斛,想来是摊主特意拿出来给他的。

南方的战事确实忧心,已是无法用"不好"两个字来描述了,但他不想把这层焦虑也带给还未受到波及的陵国百姓,多无虑一刻对他们而言总是好事吧,他装出很兴奋的样子,说:"好着,昨夜川军又攻城,还是没有攻破城门,我就是回金雀城报喜的。"

这下摊主也很高兴,不顾陶姜的推脱之意,嚷嚷着要给他再煮上一碗面,径自忙碌去了。

茶摊上一时无人,要继续赶路,陶姜将多出一倍的银子放置在桌面,起身,下一刻,不知打哪儿来的一云游和尚坐了下来,正坐在他刚才的位置上。

"劳烦大师等会替我转告一下摊主,茶钱我放这儿了,如果摊主煮了面的话,我那碗就给大师您。"

哪知那僧人却悠悠然开了口:"施主何必如此着急,坐下来吃口面再走也不迟,国之将覆,又岂是一人之力就能逆转的。"

褚楚从来就不是信命之人,便对那僧人道:"我从来不信命,只信我自己。"

僧人望着那道策马驱驰的背影,笑道:"不管你信是不信,你终究还要再回来的。"

白日里的草堂寺,绿瓦灰砖好一派宁静,陶姜多年来没有沉静的心再这一刻获得了安宁,他同老方丈说自己是为祈求平息战事而来,老方丈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为他准备一应香烛、愿纸,陶姜把"山河无忧、家国安平"八个大字写在纸上,虔诚的丢进火盆里,作了三揖。

随同寺院里的僧人们一同做完祷告,他知道自己该回了,南边的百姓还在等着他。

*

川陵之战,第五年年末。

盘宁城中如同撒盐一般突降大雪,原本沙土覆盖的地界,陡然变得白黄相间。

红袍将军来不及褪去甲胄换下汗湿的内裳,便再次穿上迎着风雪回营。

这川军越发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又来攻城了,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是增幅了的十万敌军,恐怕这一役便是城破之时。

他对自己的左副将,郑重交代:“盘宁怕是真的守不住了,若川军来攻,我一人出城,你率军中还余下的弟兄,掩护百姓往北,能走多远走多远,我会尽力拖住他们。"

在他的眼里这位左副将同他出生入死,但却真的很少哭过,而此时他已泣不成声,他问他的将军:"那你呢,你怎么办?"

红袍将军揉了揉他的发,说:"别管我,你们放心撤离,我不会死的,我可舍不得抛下你们。"

战鼓擂,还是那张鬼面还是那杆银枪还是那匹红马,一方是十万精兵铁骑,一方是孤身一人。

红袍将军朝对峙之人先一步点头致意。

他道:“顾长宁,今日无论如何你我都要决出胜负了,你高不高兴?”

红衣银甲,束起的长发在风沙中飘扬,他第一次唤了他的字,而顾斋也是第一次透过他那张面具感觉到他是笑着的,笑得坦然又平静。

“好啊,那就让我们再好好打最后一场,不论输赢,我都很高兴。”顾斋也笑了,肆意又张扬,那是一切都胜券在握、了然于胸的自信。

两相交锋,依旧是未能占据上风,但是,顾斋无所谓,他不怕同他耗,再一个回合近身,顾斋同陶姜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伎俩,不就是想为他们拖延时间么,这次我可学到了。"

他一个用力压制住陶姜的银枪,反手发出号令:"趁现在,给我攻城!一个不留!"

盘宁已无人守备,城门很快被川军的巨柱轰开,早前摸进城内的探子早就打听明白了那剩余零星一点陵军撤离的方向,带着进城的十万川军,由南向北进发。

陶姜心里慌乱,被顾斋得了机会,他一把反手制住陶姜,抵/着他转身上了城楼,他道:"你看啊,川国的军队已经踏上了你们陵国的土地,你输了。"

"不要杀他们,要怎样你才能不杀他们?"陶姜的声音有些卑微。

"你求我,或许我就放他们一命。"顾斋半开玩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