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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斗仙:鼠篇(5)

作者: 白毒不侵 阅读记录

阿钊偷溜回荒宅躲懒,刚好在门口把一切看了去。他心中大惊,料不到平时只有挨欺负受骂份的蜀孑竟敢以下犯上,殴打帮派里的长老大爷!

狗胆子怎么这么大?

阿钊贴着墙根猫着腰,两只眼珠骨碌碌警惕地盯着这边,想想这么干瞪眼的对峙又有点怪,便壮着胆子喝道:“你、你打了长老们!我看到了!”

蜀孑一脸冷漠的觑着他,拍拍手里的灰,道:“关你屁事。”

阿钊一噎,气势上顿时输了一筹。他气不过,跳起来骂道:“你敢打长老,看我不告发你!臭小子平时就看你不安分,想不到这么恶劣!”

蜀孑突然有种被狗咬了一口的感觉。谁不安分,谁恶劣,谁狗仗人势欺软怕硬?

他迎着阿钊警惕憎恶与惧怕的目光,不偏不躲,冷笑道:“爷早就该收拾他们了,”手指一抬:“包括你。”

☆、金鼠良遇3

傍晚,夜色凝成漆黑的墨,几颗舒朗的星缀在空中。

蜀孑披月归来,庙里的灯火还亮着,一副瘦削的背影坐在供桌旁,手上缝补着一件单衣。

蜀孑嘶了口冷气,下意识摸了摸脸颊。

易笙听见脚步,回头看过来,见是蜀孑,微笑着起身要帮他盛饭。蜀孑捂着脸蛋尽量避开易笙的目光,嘴里咕噜道:“你吃过就早点休息了,不必留我的,我回来弄也一样。”

易笙摆碗放筷,这几日他出去表演傀儡戏,但初来乍到,收入不多,所以每天只能买些便宜的蔬菜,吃些小米稀粥,好几天没见着荤腥了。他一向饮食清淡,倒不介意菜里没油,就是对于刚大病初愈的蜀孑心里抱歉,就在旁的地方多照顾一些。

易笙盛好了饭,在蜀孑对面坐下:“不妨事,我在缝衣服,正好等——你脸怎么了?”

还是被他看到了。

蜀孑没法再遮挡,只好放下手,露出左边脸颊上一道沁血的伤口。伤势不严重,就是位置讨厌了点,要是养不好,八成得破相。

蜀孑在心里问候了声天君他娘。

这伤是揍阿钊时留下的,却并非为阿钊所伤,那个混混这会儿恐怕还捧着满嘴掉光的牙趴在水塘边嚎哭呢。蜀孑是仙,下凡历劫前签了军令状,功成身退重返九重天前不能动用任何法术,更不能欺侮平民百姓,否则就得受罚。

脸上这道伤就是惩罚。

它在蜀孑揍完阿钊回来的路上自动长出,位置挑得尖钻,偏往人门脸上爬,也是坏得够阴的。

“没事,打了场架而已。”蜀孑撒不来别的谎,只能差不多交代几句:“那群地头蛇平时横行无忌,见我要走,恨我日后不能讨了钱再孝敬他们,就打了一架……你别看我这样,他们也挂了彩的,算扯平了。”

易笙与他本不是一路人,也没经历过那些打打杀杀。但这几日相处中二人偶尔交谈几句,他能理解蜀孑说的那些遭遇,想了想,宽慰道:“既然出来了,以后也就不回去了。你……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吗,还是想继续乞讨为生?”

蜀孑很想告诉他自己除了乞讨外根本无其它路可选,这趟历劫天君钦点的命盘就是要饭,除非历劫结束,否则那只破碗就得一直端下去,这身乞丐皮也永远都别想扒下来。

“就……”蜀孑微顿,似乎也在找合适的措辞:“就先这样吧。等把身体养差不多了,再把冬天挨过了,来年看看有什么差事可以谋生。”

蜀孑吃完饭,易笙也缝完了衣。从荒宅带回的包袱里没什么值钱家当,一床打满补丁的被盖和一身同样打满补丁的衣裳。蜀孑走到他的铺盖上坐下,将衣服叠好摆在“床”头,又把被子铺了,想起有什么事没做,正要起身,易笙已经端着他吃完的碗筷出去了。

土地庙外有个小院子,也破得不像样,但院子里有一口井,很庆幸还没有干,每天都能打出水来。

蜀孑抱着手臂踱出步,易笙蹲在水井旁洗碗。

他眼睛不眨地注视着那个背影,总觉得哪里说不上来的奇怪。他活了七百年,相识的、见过的人数以万计,可从没碰到过一个像易笙这样的。你说他傻吧,他又并非那种单纯的痴傻;你说他善良吧,这词儿听着又像在骂人。

他如此待我一个一穷二白的臭乞丐,图什么?

蜀孑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蜀孑心大,冲易笙的背影喊了声“又劳烦你了啊”。易笙忙得没回头,但听声音是不介意这么辛苦付出的,道锅里有热水,让蜀孑去洗把脸,早些睡吧。

蜀孑应了个“好”字,真抱着手回屋了。

秋日的白天开始变短,早上太阳也升得越来越迟。蜀孑作息跟着日头走,每天睡到快近中午了才醒,睁眼时总能闻到淡淡的粥香,有时锅里还会盛一只剥了壳的白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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