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是不是半夜，她带着不安的情绪给尹耀发过去一条微信。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哪怕是超一本线三十分，还是上不了N大。可是我真的好想跟你做同学, 也好想给我爸妈长脸啊。（大哭）】
昨天晚上，尹灿同样因紧张而睡不着。尹耀只好陪着妹妹看了两部电影，两人熬到夜里两点才各自回房睡觉。
宋红豆发来微信的时候，正好是凌晨四点, 手机是勿扰模式，而尹耀也正处于深度睡眠，所以他没能看到消息。
早上七点多, 一夜没怎么睡着的尹灿敲响了尹耀的房门。
“哥，我还是好紧张，怎么办啊？”
尹耀在朦胧中睁开眼，拿手机看了下时间, 却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好几条微信消息。
消息均来自于——女朋友。
4点17分：【虽然你上次你跟我说，不管我考到哪所学校，你都会陪着我。可是N大这个梦太美了，想到我能和你做同学，能和你牵着手走在学校里的每一个角落，想到每次约会完你会送我到宿舍楼下，以后每一次考试前你都能帮我复习，真的太美了。他们都说校园爱情尤其珍贵，所以我好想好想和你做校友。唉。是我给自己的期望值太高了，梦做得太美了，太遥不可及了。】
4点28分：【我也曾想过另一条路，闪闪说你们的爸爸很希望你研究生能考去北京的K大，那个学校你所学的专业跟N大的同样出色，而北京这个城市也能带给你更大的发展。我就想，如果我上不了N大，我就选择北京的一所大学，在北京等你一年。但是后来我又认真想了想，不行啊，你有你放不下的自行车运动，你的梦想还在这里，你之前跟我说过，比起你的专业，你更想追梦的是这项运动，你还想进入更职业的骑行队，去参加更高级别的比赛。所以，我必须要留在N市陪你一起实现梦想。】
4点47分：【耀哥，其实认识你，我已经挺知足的了。如果上天不能满足我的贪心，我也认了。现在你肯定在睡觉吧，醒来看到消息不许笑我哦，我很少这么怂的。】
5点06分：【你好好睡吧，爱你（爱心）(亲亲）】
……
这个时间，突然产生这么多的感慨，尹耀想，他这位小女友大概是做噩梦了。
他甚至可以想象她是如何辗转反侧，又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打下这么多字。
高考结束后，宋红豆很少将上N大的期待挂在嘴边，也从未提及自己有过去北京念书的打算，但她却在这个深夜，将她的心事全部交付。
看着这些字句，尹耀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化成了一片水泽。
他立即回复她：【见面吧。】
打开房门，尹耀靠在门框上看着头发凌乱的尹灿，问她：“你是紧张自己考不上清华还是紧张傻高个考不上北京的学校？”
尹灿叹了口气：“当年家里人都希望你能上清华光耀门楣，后来你分数只超了五六分，不想为了能上而选择自己不喜欢的专业，加上想照顾我和妈妈，就报考了N大。你的这个选择导致这个清华梦就此落在了我的身上，聪不聪明我不敢跟你比，但我肯定是比你当初还要刻苦的，所以也算尽了人事，剩下的，就看天命给我什么呗。”
“啧啧，说了这么多，到底还是为了傻高个。去换衣服吧，你打电话叫他出来，我请你们吃早餐。”尹耀说着走进了洗手间。
尹灿靠在洗手间门外，八卦地问他：“哥，我小嫂子是不是也紧张的不得了啊？”
里头的尹耀正在刷牙，他嘴里含着牙膏泡沫，“你快点儿。”
“急得咧。”尹灿偷笑。
*
四个人在一家连锁早餐店碰了面。
吃着东西，宋红豆绘声绘色的给大家讲了一遍她昨夜做的那个梦。
尹灿听了，说：“飞来横祸应该是指什么意外吧，肯定不是预示高考成绩。”
“要我说，这就是迷信。”子弹也插了句嘴。
宋红豆双手撑着脸，无精打采的：“为什么梦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做呢，现在是九点，还有三个小时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
尹耀看着她：“我带笔记本了，待会儿找个咖啡店蹭网，时间到了，我帮你们查成绩。”
“耀哥，你确定……要这么残忍吗？”
尹耀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子弹都不怕，你怕什么。”
子弹：“……”我也很紧张啊。
去咖啡店的路上，子弹和尹灿慢慢悠悠地走在尹耀和宋红豆后面。
子弹一把抓住尹灿的手：“闪闪，你不要再为我紧张了，考不上二本我就读三本呗，只要能去北京就行。”
尹灿说：“我只是觉得，你练体育那么辛苦，好不容易考了那么好的成绩，要是败在了文化课上，真的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