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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缺月又圆(66)

吴放突然将天骄拥进怀里,“这是我们吴家的事,与你无关。你不是那个刽子手,也不是参与者,你不要自责,更不要受这件事情的影响。你爸爸将你保护的很好,我不能让你毁在我的手上。”

忍着眼泪的段天骄终于嚎啕大哭。

他们本是夫妻,理应像树根那样紧紧连在一起,可家族的缘故让他们无法真正并肩而立。

这些天来,段天骄从小到大所构建的那个精神世界被现实粉碎的再也拼凑不起来,她不仅觉得自己的过去活在一场虚幻和谎言中,还依稀看到自己的未来也置身于迷雾和污垢里。

她的亲哥哥对她的好朋友做出那样的事情,五年没有得到她的原谅,现在呢?她是该远离还是带着心里隔阂跟她的丈夫生活?她彻底迷失在这个选择题里。

.

回家的路上,岳竹睡着了。

她的头靠在窗户上,眉心微微皱着,眼睛下形成一道阴影。她双手交叠在一起,纤细的手指扣着手背,指尖泛白,看起来并不放松。

袁满放缓了车速,伸出手指摸了摸她眉心的褶皱,又握了握她的手。

车子回到地下车库后,他没有叫醒岳竹,而是独自下了车去外面抽烟。

车库里灯光暗淡,袁满倚在车门上吞吐着烟雾,他时不时地回头看车里的岳竹一眼,她还睡着,巴掌大的脸陷在暗处,呼吸时胸口有轻微的起伏。

手机有信息提示音响起,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看,是刚刚在医院的同学发来的消息。

“刚刚查清楚,男生的母亲去年年底查出患有系统性红斑狼疮肾炎,上个月开始恶化。你推断的也许是对的,他现在的确需要钱。”

袁满按了几下屏幕,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然后他将烟头熄灭,打开车门回到了车上。

“我做了一个梦。”岳竹听见声响,睁开眼睛,又问:“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十几分钟而已。”袁满说着摸了摸了她的脸。

岳竹看了看窗外,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到楼底下了,又闻到袁满身上的烟味,她将头靠在袁满的肩上:“我梦到我妈了。”

袁满顿了顿,说:“事情结束后,我带你回家。”

岳竹在厨房里煮东西的时候,袁满打开了笔记本。

屏幕上是甜品店的框架结构图,岳竹定好了风格,但他还没来得及设计。他看着这个黑白色的框架,脑中想象着岳竹站在装修好的店铺里做事的样子。

他手指交叉撑着头,兀自笑了笑。

可笑容过后,他陷入了深思。

“在想什么?很难设计吗?”岳竹将煮好的粥和小菜端上来后,看见他在发呆。

袁满回过神来:“可能我暂时拿不出装修费了。”

“没关系啊,我还有一点存款。我也该出出力了。”岳竹自然地就把话接了过来,脸上一丁点意外都没有。

袁满说:“那男孩儿现在需要一笔钱,大概是段友志给他了,他才这样做,或许我们可以让他说真话。”

岳竹想了想:“不管给不给他钱,他都应该说实话。而且就算我们愿意借给他钱,他也不一定会答应,我们也不确定他是否能将真相完整的抖出来,包括段友志收买他这件事情。我很担心,他很可能已经在段友志的控制范围里了,估计我们连接触到他都很困难。”

“我想好了,我让我爸去联系他们学校的领导,通过老师出面去了解这件事情,谈得拢,他能在校方的保护下揭露这件事情,我也会欣然把钱借给他。那个女孩在学校是什么样子,老师和同学都知道,我们可以利用这些声音帮她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短短的时间里,袁满已经有了周详的计划,岳竹既开心又欣慰,她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可行,用我的钱。”

袁满明白她的心,点点头:“听你的。”

岳竹心里松快了起来,吃饭的时候胃口也好。

袁满打趣她:“看不出来啊,存款还挺多。”

岳竹扬了扬下巴:“嫁妆钱。”

袁满心里“咯噔”一下,有件事情是该有个说法了,但这件事情不能草率,他打算正式将此事提上议程,从长计议。

他问她:“那现在没有了怎么办?”

岳竹双手托腮:“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袁满被她这句话逗笑了,捏了她的脸一下:“你这片青山还是留着做风景区吧。”

“再怎么狠心,我也不能不顾我弟弟,这钱是我攒着打算以后供他念大学的。”岳竹觉得在袁满面前,她没必要有任何隐瞒。

但袁满正准备说话,她却又说:“你花了这么多钱让我开甜品店,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两年时间,我连本带利给你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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