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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牌记(52)

作者: 梁仝 阅读记录

两厢一时争执不下。梁昭忽而才察觉,这人眼神不对劲,低头一看,啊,她睡裙领口都喇喇泄光了!

一眼望到底,白净皮肤和……

梁昭即刻卖力挣出来,抄起自己的枕头,扪到他脸上,“一起床就发/情,你个臭流氓。”

“臭流氓”由着她私刑制裁,几个回合,才懒懒抬起手轻而易举揭开枕头,同时一翻身带着她仰倒,“你未免有点过了吧,不知道男人早起会有什么生理反应吗?不发/情,你不如嫁个太监!嗯?”

说着,俯视角度地禁锢梁昭,手去挠她痒。梁昭委实消受无能,她好怕痒,是那种做鱼疗会活活痒死的体质。她不行了,翻来滚去地求他,“放过我放过我!”

“你叫我放我就放,那我不一点面子没有?”

二人打闹间,一室晨光莫名恬静。梁昭痒到笑不动了,最后实在没法,美人计地双手勾住他脖子,再别顾岐安的脸朝自己,五官相对,“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饶我?”

说罢就……………她本能红了脸,在顾岐安愈发幽深的目光里,意思性地凑近他,呼吸交缠里,战栗地衔吻他下唇,“这样行了吧!”

可惜伤敌一千从来也要自损八百。眼见着顾岐安眼里微妙的变化,下一刻,蓄到阈值的劲头就崩坏了,他用虎口钳她下颌,不叫她如愿而逃,“这样行了吧?梁昭,你把我当唐僧还是柳下惠?”

“都不是……”

长发散披在床上的人,也难得娇气嘴脸,面红,双眼湿漉漉地,来和一个色胆上的男人谈判,“真的别。顾岐安,我今天不是安全期。”

末尾三个字,无端诛了两颗心。

是的。在一切怀孕与孩子相关的话题上,因为那场车祸,他们都小心翼翼、警钟长鸣。都说人命关天,“关天”二字可见责任之重。否则,顾岐安不至于引咎般地娶她,梁昭也不会这么久还恐性,恐孕。

相信他们彼此也门清,这种荒唐,无则加勉,有,也最多只能一次。再来一遍无准备受孕,就不像之前那么简单了,会涉及夫妻名义和情分,会瓜葛两边家人。

以及,其实梁昭有设想过,倘若她真能和顾岐安走到最后,真能在身心上接受他,

她才会考虑是否要孩子。

一对合格的父母,合该在爱里迎接新生命。

而不是有天等他/她长大了,来问自己当初怎么出生的,问得你哑口无言。

不合时宜的话像场阵雨,扑杀了燎原的火。

“妈的。”顾岐安忍不住爆粗了,松手挺身退坐到床头,放过了她。梁昭收拾着衣襟爬起来,看他,也看他郎当的睡衣领子,乱糟糟歪斜在身上。

如同他此刻的脾气,皱成一团,差到爆!

*

二人真正起床、洗漱、早餐停当,一抬头,石英钟上都九点半了。

中饭还是在家里从简,攒肚子吃年夜饭。梁昭也好有空包蛋饺,上海这边有个说法,你除夕夜不烫蛋饺,开除沪藉!

至于顾岐安,骄矜的人仿佛领带才是本体。因着早上那么一败兴,刷牙剃须和吃饭的时候都沉着脸,直到在衣帽间整好衣冠打上领带了,人才焕然一新。

仪表堂堂地站到梁昭边上,手还停在领带结上,看她等火候正好,放不锈钢汤勺上去,再滚猪油、磕鸡蛋、舀肉馅,动作一气呵成。

“少弄点,太多了吃不完。”

“我总得烫点给梁女士给丁教授的吧。”

“嗯,当我没说。”顾岐安没所谓的颜色。扭头在岛台上拣起一颗番茄,洗净抛接,塞到嘴里。

一面往门口去,贴对子。

没几秒,梁昭接到梁女士的电话。那头像在早市上,沸反盈天的背景音里,梁瑛大着嗓门问她,“梁昭啊,家里买鸡了没有?老母鸡仔公鸡,没有我现在给你买啊!”

“买了。”

“啊?册那,这手机铁定有毛病呀,回回打电话声音这样小。”

“买了!”梁昭不得不高分贝地喊,“手机听不见就是音量太小了,等我回去帮你调。还有,你什么都别给我买,家里有,冰箱囤的货都吃不完了。”

“哦、哦,好的呀。”梁女士终于听清了,一边和菜贩子打商量,你送两棵葱给我呀,塑料袋也多给一只。虾虾侬噢!

一边问姑娘,“今晚小顾不值班的吧?”

“不值。我晚上和他一起去酒楼吃家宴的。”

“那就好。”为人父母,到底从心底盼望小两口好好的。家和万事兴这话总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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