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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牌记(131)

作者: 梁仝 阅读记录

“这可是你说的。”

话音刚落,他就迈步走到她身边来,作势要双双把家还的架势。这个档口梁昭才发现他的车不知何时开走了,等一下,她不懂,这是搞什么名堂?“贼砍头的!真喝糊涂了你,这是我家不是你家!顾先生,请你自重。”

“有什么区别?”

强盗逻辑的意思是,从前婚前他就已把房子过户到她名下。

现如今劳燕分飞,产权还是以她之名。没有量变就不存在质变。

梁昭气到摸着额头喊天,“不可能。顾岐安我警告你,你今晚别想踏进我家家门半步。不可能你知道嘛?我完全可以报警让民警过来抓你,你那么想坐牢子就可劲造。”

说罢她拂衣而去。

不成想,徐徐夜风里,身后还是跟着他脚步。

晃荡却肯定,慢也亦步亦趋。

最最荒唐的还属那门禁保安,记性颇好,与所有业主都无比相熟。见顾岐安破天荒回来了,“诶呦”一声,“我就说你俩离了还得合吧!看吧,猜得准不准?”

梁昭无言以对,身后人却隐隐笑意,“嗯,那您要不指教一下下期六/合/彩的号码?”

忍无可忍的人回头同他发作,“谁跟你合了!你要不要脸?不要我还要,你再这样我打电话给丁教授了。叫她看看她的好儿子,上台面的事偏不做,净干些没里没外的丢人勾当!”

她不知道,这句话误打误撞戳了他雷区,以及连日来坏心情的因由。

顾岐安即刻脸一沉,“你多大?闹不过就‘我告你妈、告老师’!”

恼羞成怒的嘴脸也只有蛮不讲理来对付。梁昭还在愣神,顾岐安就上前一步扽着她手腕,这会子他又不醉了,直管拉她向前走。

梁昭不依,踢他也搡他。被惹毛的人干脆气不过地捞住她下颌,呼吸里逼人的酒气,“怎么了呢?轮到老子就活该被你踢打?今晚要不是我跟过来,你怕不是早和那狗东西快活去了!”

“你胡说!”

别开脸的同时也狠狠刮开他的手,梁昭忍忍才没一掌掴上去。

二人对弈且纠缠着一路,倒也齐齐上了电梯。她对着梯门整理仪容,气息急促地声明,“你这是在做什么?下三滥的伎俩,也不怕跌份?还要我说多少回,我们已经离婚了,字面意思,不该来往的意思。顾先生,你给我些个人空间行嘛?或者,麻烦你放过我,好?”

这个女人绝情起来是很可怖的。你不信就只有句句往她枪口上撞的下场。

譬如顾岐安反问,“放过你?我当真不放过你,还能由着你到今天?”

梁昭就秒答,“呵,那么你眼下又是在干什么?”

电梯门开,前方的人缓缓回过身来无比戏谑地看他。带妆一晚的雾面容颜此刻也些微褪了,可还是好看,她从来这般美且夺目,素颜美得松怠,盛装也不怕紧衬。

顾岐安心底无端恶咒起来,咒当年她的周岁宴上,那些个多嘴多舌的人,说什么眼泪要还他唯有娶她才足矣。

结果一语成“谶”,谶得好像他今生非她不可了。

他真真没有一秒想过去找别的女人。除了当年结婚之前,他无可无不可的生活姿态,将就也好搪塞家里人也罢,或许除开梁昭还有其他择选。

可是如今不会,光是想他今后要再娶、她要另嫁,顾岐安就不甘心,是那种很多事情你不争取就草草放弃的不甘心。

顽劣共欲念齐齐驱使着他,在梁昭进屋要拒他门外之际,顾岐安狠狠抱住她。

数日来的种种思绪一夕间倾塌了,塌在他言语中,泼在她肩上,“昭昭,我想你。”

梁昭被迫后背抵在墙上,心神俱惊,她疑心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我想你。”

顾岐安索性摒弃全部上乘的言语技巧,因为他相信,真情自有回音。

他把梁昭捞抱起来,单手关上门,与她一并栽跌在床上。才两个月,屋里陈设处处使他陌生,好在她没变,还是他樟脑丸香气记忆里的样子,是杯握起来冷尝起来热的水,是衣服上如何也熨不平的褶皱,是袖在袖口里的一缕风。

挣扎与博弈里,他低头去亲她,无限温柔也无关风月地亲,从眉心到双唇。顾岐安什么也不想做,哪怕她剥光了衣服,他此刻也只想爱护般地亲她。

因为这世上所有的珍馐,都只适合细品,而非朵颐亵渎。

梁昭自然不配合,“你个臭流氓!放开我!”

结果这人好端端与她说了句题外话,“我那天看书,看到叶嘉莹先生说,菊花的枯萎是很触目惊心的,所有花瓣皆在蒂上缩成一小把,把生老病死的过程展示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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