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再见

李曲安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像断了线的珠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描写，心疼的他擦都擦不赢。

哭了一小会儿，安康打着哭嗝站起来拉着还忧心忡忡的李曲安就往外走，坚强的让人心疼。

李蔓曼打电话之前就住到了医院里。人家开宾馆也不容易，她也不想给人家找晦气，思来想去还是强撑着去医院住着了。

李曲安带着安康找到李蔓曼的病房时，李蔓曼已经憔悴地躺在病床上了。

安康一看到人就挣开了李曲安的手扑到了李蔓曼床边，眼角还湿润着挂着泪珠，但怕虚弱的李蔓曼还要为他担心强忍着。

李蔓曼拍着安康的背眼里也有晶莹闪烁，打起精神和人说着话，一直到安康睡着了李蔓曼才找到机会和李曲安说话。

李蔓曼在李曲安眼前强装的坚强终于卸下片刻，眼泪在她蜡黄泛青的脸上肆意流淌。

握着李曲安的手，李蔓曼泣不成声，“谢谢你愿意照顾安康……”

李曲安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李蔓曼其实都看在眼里，她身体还能坚持的时候因为不放心还偷偷跟踪过李曲安，结果欣喜地发现李曲安居然对安康非常不错，不仅给安康好吃好穿还给安康找好学校和培训班。

这让一直强撑的李蔓曼逐渐放下精神重担，“你对安康这样好，我终于可以放心的走了……”

要不然，为了多照看安康几天，李蔓曼还要咬牙拖着这具早已油尽灯枯，连呼吸都带着疼痛感的身体苟活些时日，这对她太难受了。

李曲安看着握着他的那只瘦的只剩一张皮了的手，手指干瘦如枯柴，手腕伶仃，接触着他的掌心上布满厚厚的老茧，磨的李曲安娇生惯养的手背刺辣辣的。

“你放心吧，”垂下眼睑，李曲安道，“我会照顾好安康把他培养成材的。”

“好，好……”笑着笑着，李蔓曼喘不上气来，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让人听着就一阵心酸。

连忙给李蔓曼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了两口就难受地摆手，李曲安手足无措，想按铃找医生过来看看李蔓曼。

李蔓曼拦住了他。“不用了，你带着安康去陪护床上休息吧，不然明天上课没精神了。”

看李蔓曼声音还有点沙哑无力，但李曲安看着已经把头埋在被子里作势要睡了的人还是抱着安康轻轻到了一边。

这孩子刚刚好像被李蔓曼呼吸不畅的声音吵到了，现在睡的不安稳。把安康搂在怀里，两个人挤在一张狭小的床上，黑暗中，李曲安又看了一眼李蔓曼隐隐约约的背影心里有点乱乱的。

算了，他今天晚上睡得警醒一点好了，李蔓曼这个样子可离不了人。

李曲安半梦半醒地睡到早上，醒了还在愧疚，整晚他居然一点没听见李蔓曼的动静，可能是他太累了所以睡得连守夜都忘了吧。

轻手轻脚的下床，李曲安洗漱好站在李蔓曼床头，看着李蔓曼侧睡的背影，怕吵到安康小声道，“姐姐，你今天好点了吗？”

李蔓曼毫无反应。

李曲安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转到正面，李曲安一眼就看到了李蔓曼完全灰败的脸，颤抖地伸手摸了一下李蔓曼的脸颊，李曲安骇的往后暴退三步。

李蔓曼已经……

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李曲安一回头，睡足的安康被他刚刚震惊的脚步声吓醒，看到李曲安的位置，小孩儿还带着睡意的脸上好不容易养出的血色一瞬间失了个干干净净。

接下来的几天李曲安真的是忙的焦头烂额，处理完李蔓曼的后事李曲安也没有回学校，实在是家里的小孩儿太让人担心了。

每次李曲安在家的时候安康还会强装着和李曲安说说话笑一笑，但一离开李曲安的视线就沉静下来，不笑也不动弹，就抱着腿缩在沙发上，小小的一团看得人怜爱的很。

李曲安想起前段时间，即使他要出门上学，出门忙，那时候也是把安康一个人留在家里，但小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看看书，或者看看电视，回来的时候就是一张笑脸等着李曲安，温馨的让李曲安现在回想起来都以为是错觉。

更让李曲安心惊的是，有一天晚上李曲安起床喝水时路过安康住的房间，本来想去看看小孩儿有没有盖好被子，谁知道却听到小孩儿睡着了但不知道做了什么梦一直在哭，很害怕的样子。

第二天，李曲安就借口那屋空调坏了要安康搬到他的房间。

看着把被子提着盖住半边脸只露出亮闪闪的大眼睛的小孩儿，李曲安有些无措的左右看了看，“你要听睡前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