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拐了个小神医(158)
她的话在他心里锋利地割出一道口子。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跨出了门去。
韦德赶紧把伞撑开,给他举在头顶。
韦德自十岁起就被送进宫伺候,何曾见过皇上受过这种窝囊气。偏他还没有发作,始终压抑着情绪隐忍着。
又过几日,边境战事渐息,中原铁骑一举击破苟厘国兵数十万众,深入腹地,苟厘前线兵马溃不成军,仓皇逃窜。
又两日,苟厘兵败,出具降书,愿百世为奴,凡苟厘大小国务,一律听任中原皇帝差遣,苟厘国王任免需由中原皇帝决定,另每年向中原增缴岁贡百万金。
史书上有载,这场战争最后是以中原大获全胜作为终结。可当孙灵陌真的身处其中,等待这个结局的过程里,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担心起来。即使她早就知道赵辰轩之心计深沉,于打仗一事上的眼明耳聪,她还是害怕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历史会不如史书上所写,而会因为她的缘故,中原因又起兵戈损失惨重。
还好一切并无意外。
苟厘国降,一切尘埃落定的那天,她大大松了口气。
这场连绵至今的风波总算过去,赵辰轩高度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虽然她说过让他不要再来找她,他还是忍不住去了。
让人意外地,她倒是没有再赶他走。
他正以为她总算是回心转意,正要高兴,突然听见她说:“皇上说过,等苟厘国的事情解决了,就要放我走的。”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他瞬时又失落起来,碰了许久的钉子,情绪未免有些烦躁,说道:“你要去哪里?你已经是朕的人,为什么总是想着要走!”
孙灵陌道:“我早就说过,我不在乎这个。我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难道就因为被一个不爱的人碰了一下,我就要把终身搭进去吗?”
她的话成功刺痛了他,他猝然紧攥起拳头,目中发出危险的光,重复着她话里绝情的字眼:“不爱的人?”
她果然是讨厌他的吗?
赵辰轩这人生来就处高位,从来想要得到什么东西都太容易了。可是在她面前,他第一次发现有些东西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的。他偏生有好胜之心,在她冰冷的眉目中不知不觉生了偏执之意。她既说不喜欢他,不愿意留在他身边,那他偏生要把她锁在自己身边,倒是要看看她能如何反抗。
“朕的女人,还断没有放出去的道理。”
他又恢复了与她初识时寒凉如冰的脸色,往日对她的耐心温柔好像都是转瞬即逝的烟云。
“你就死了这条心!”
孙灵陌料想到他会拒绝,却没想到他的口气竟是如此笃定,像是已下定决心要困囚她的一生。她有点儿透不过气来,说道:“金口玉言,皇上乃一国之君,对自己说过的话难道要反悔不成?”
赵辰轩朝她走近了两步,低下头来看着她,说道:“朕偏要后悔。金口玉言是什么东西,比得上你吗?”
他说完,蓦地倾身下来,吻住了她。
她瞬时睁大了眼睛,伸手去推他。
他一只手搂过她纤腰,把她禁锢在怀里,舌头伸进去,挑开她牙关,吮吸她口中芳香。
她着了恼,两排贝齿狠狠地去咬他,在他唇上咬出好几个口子。他略蹙了眉,手却把她搂得更紧。可她的腰那么细,他略箍得紧一些,就生怕把她掐断了。但若松了手,又怕她会立刻溜走。他在进退两难里小心翼翼地搂着她,凭她如何撕咬,都始终不肯放开她。
也不知是过去多久,他总算从她唇上离开。
孙灵陌恼羞成怒,伸手又去掴他巴掌。
她手下没有保留一分力气,掌掴声清脆可闻。
这已是她第二次打他,他不像上次那般恼火,反倒是捉住了她那只手,摊开她掌心揉了揉,抬眼问她:“疼不疼?”顿了顿,又道:“要是不疼,”把右脸也伸过去,说道:“不妨这边再打一下?”
她眼尾染红,闻言毫不客气,果然又伸出另一只手,在他右脸上打了一下。
只是见他丝毫不躲不闪,她心里闪过一丝不舍,手落在他脸上时不自觉轻了力道,不像是打,倒像是抚摸了他脸一下。
她的心软奇迹地取悦了他,他心下一阵柔肠百结,脸上忍不住溢出笑来,又去捉她那只手,也是轻轻地揉了揉。
孟殊则进屋的时候,正是撞见这一幕。他清晰地看到女孩在面对皇帝时,脸上虽是生着气,可眼中分明溢着一抹隐藏极深的爱意。
他脚步沉重,往后退了退,偏又踢到门槛。
寂静里陡然一声轻响,孙灵陌扭过头,看见是他,忙把手抽了出来,跟皇帝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