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不渝(123)+番外

“哎，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他是我见过经历最坎坷的人，有一阵我一度以为他会熬不下去，但是好在他自己撑过来了。”陆锦初说话的时候声音带了点颤抖，跟平时的他相去甚远，燕郬能感受到陆锦初作为一名见证了老杨经历的人的无力感和心疼，那不是单纯的看客能有的感觉。

燕郬像安抚小孩一样抬手在陆锦初后背上顺了顺，陆锦初冲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老杨也停好了车，到了店门口。

他才刚走进店里，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男人就迎了上来，这人穿得很随意，简单的T恤配长裤，没有穿店里统一的服务员黑红制服，看样子最起码是个领导，饶是最简单的装扮也不掩这人眉眼里的俊朗，有一种书生气，看起来不像是个会在烤鱼火锅店工作的。

“怎么不打个电话给你留个位置，这会儿就是给你加塞也得要一会儿了，这两位……你朋友？看着还是学生吧？”年轻男人说话的时候打量了陆锦初他俩一眼。

“我弟弟，临时决定来的，就没打电话了，我们先坐会儿，你先忙着呗，有位了叫人告诉我们一声就行。”

老杨说完领着他俩去右侧等候区唯一一张空着的小桌坐下了。

“行，你们坐会儿，给你们拿点喝的，最多半小时，楼上有个包厢吃了有一会儿了，等下就安排你们。”年轻男人说。

“别费事了，有位出来就行，哪儿都可以，大男人没那么多讲究。”老杨说。

那年轻男人笑了笑转身从冰箱里给他们开了三瓶饮料送到了小桌上，然后回了柜台。

“你是来吃了多少次才跟老板混到了这种熟悉程度的？”

陆锦初说完拿起饮料仰着脖子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咽下去的时候喉结往下滑动了一下。

“也没来多少次，就跟老板喝了几次酒，有一天他找上我们工作室，想做个东西，就‘必有’那边，不是我给人上课那儿，结果发现是熟人，不就是缘分吗？我没收他钱，那他就说只要我来给他个电话，就给我留座，就是这么个故事。”

老杨说完觉得口有点渴，也拿起饮料灌了两口。

“啊，那个工作室叫‘必有’啊，上次去没仔细看，这名儿有个性。”陆锦初说。

老杨笑嘻嘻地说：“那是，我起的。”

三个人又随便聊了一会儿，没等上多久一名服务员就招呼他们上了二楼包厢。

“看看，吃点啥？他们家的火锅和烤鱼都做得不错，尤其是烤鱼，绝了。”老杨把菜单往陆锦初和燕郬面前一推说。

“你平时常吃的照着来就是了，不用给我省钱，几顿饭吃不穷我。”陆锦初说。

“嘿嘿，你小子，小时候从你妈包里拿钱买辣条的事我可记着呢啊，现在大了硬气了？行吧，那我看着点了。”

老杨本来伸直两腿靠着椅子摊着的，此时一下坐直了，拿过了菜单给服务员指着。

他们的菜估计也是加塞做出来的，没多久就上上来了，老杨要了一箱啤酒，燕郬他不知道能不能喝，按照他和陆锦初两人的酒量，解决这一箱倒是没多大问题。

老杨给三人各倒了一杯，率先端着杯子灌了下去，燕郬本来也打算干了这一杯，老杨却抬手往下压了压。

“别拘谨，随意点，我们又不是来喝酒的。”老杨说。

燕郬还是端着那杯啤酒冲着老杨抬了抬然后一口干了。

“我话有点少，杨哥别介意。”

燕郬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就拿过了旁边的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你这话说的，真的是，我没啥亲人，锦初就跟我自己弟弟一样，既然你们……”老杨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那你也就是我弟弟，没那么多规矩，锦初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喜欢的人我没道理不喜欢，只要你们自己开心就好了，人嘛，活一辈子图的就是个舒服。”老杨说完又干了一杯。

燕郬点了点头。

“你不知道锦初他小时候，皮得不行，那时候没有一天不挨揍的，每次他妈一拿衣架，他就跑，还拉着我掩护他，有几次我还被打了，那一片的人看到他跑就知道又是要挨揍了，可以说看他妈揍他是那时候大家的一大助兴节目。”

老杨说完冲着陆锦初笑了笑，丝毫没为自己揭他老底有一丝愧疚。

老杨聊了很多陆锦初小时候的事，听起来极平常却又充满了欢乐，只是他没提自己的，仿佛他自己只是陆锦初幼时生活的一个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