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依依(36)

孟天涯探查了几年，没有一丝进展。直到数月之前，他听说刘婆婆曾有个相好叫冯顺，自刘婆婆死后就消失了。邻里的人都猜想是冯顺与刘婆婆不和，杀了刘婆婆，卷走了所有的积蓄。他派人查找冯顺，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都城的一家店铺老板传来消息，在店铺门口有个乞丐，与冯顺的画像颇为相似。因而孟天涯才以查账为由，带着孟群去了趟都城。

孟天涯到达都城后，并未打草惊蛇。他叫老板引那乞丐入内。老板走到门口，对躺在一旁的乞丐说道：“哪里来的乞丐？我这后厨还有些剩饭，你去吃了赶紧离开吧。”乞丐并不疑心，感谢道：“多谢老爷。老爷生意兴隆。”乞丐跟着老板走入后院，店里的四名伙计立马跟在后面，以防乞丐逃跑。那乞丐见事情不妙，心想对方怕是以施饭为由，谋害自己的性命，转身即往外跑，被跟在后面的伙计摁住。乞丐挣扎着嚷道：“放开我。我不吃了。快放我出去。”老板说道：“你走不了了。”又命伙计将他绑了，押到客房中。

孟天涯早已在客房中等候，见那乞丐模样跟刘婆婆邻居所述的冯顺的样貌十分相像，他断定那人就是失踪的冯顺。他示意店老板和伙计退下，走到乞丐跟前，大喊一声：“冯顺，你杀了刘婆婆，可知罪。”乞丐赶紧喊道：“啊！冤枉，冤枉，我没有杀她。我，我，我不是冯顺，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孟天涯将冯顺的画像摆在他面前，说道：“你敢说这个人不是你吗？”乞丐低头不说话。孟天涯说道：“我知道刘婆婆之死另有隐情。你若不说，我可以将你送到官府。你可知道，你涉及命案，况且案件陈年已久，你很难洗清嫌疑。”乞丐叩头哭喊道：“公子，小人确实是冯顺。但是小人真的没有杀刘婆。”

孟天涯坐下，喝了口茶，说道：“好，你且将事情如实说来，也许我还能救你一命。”冯顺说道：“小人记得刘婆走的时候说过，她要去为一家大户人家接生，到时候不但会有赏金，可能还有一大笔财富，够我们后半辈子享用。第二日，天刚亮的时候，便有人敲门，声音很急。小人开门一看是刘婆回来了。她叫小人赶紧走，离开荆州，去乡下的亲戚家住一阵。小人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来不及说，拉上小人就走。连门都没锁。”孟天涯问道：“那后来呢？刘婆为何死在郊外的树林中？”冯顺继续说道：“我们一路小跑，跑到树林后，暂时休息。小人问她是不是接生时出了差错。她说没有，夫人生产很顺利，刚入夜没多久就生了。后来她说口渴，叫小人去弄点水。小人就去河边打水，谁知回来后，就看到她靠在树边不动。小人以为她走路累了，靠在树边睡着了，就去喊她。可将她转过来才发现，她死了，胸口被捅了一刀。小人当时害怕极了，怕贼人就在暗处躲着，自己没了命，又怕报官后说不清。小人想着逃命要紧，从她身上翻出一百两银子还有两个金元宝，赶紧跑了。”

孟天涯问道：“你说当时从刘婆婆身上找到一百两银子和两个金元宝？”冯顺说道：“是的，我也没想到这家人给这么多赏金。”孟天涯又问：“刘婆婆去接生的那两日可有异常？”冯顺说道：“公子，您问得太对了。大概是刘婆接生的前两天夜里，小人喝多了酒，在里屋睡觉，隐约听到她在跟一个男人说话。起初小人以为她背着小人勾搭了别的男人，就躲到门后面听。那人问她近日附近可有将出生的孩子？刘婆说却有一家。那人问可否提前知道是男是女，刘婆说看肚型，十有八九是个男孩。”孟天涯打断了他：“你说什么？是男孩？”冯顺说道：“是的。刘婆虽说十拿九稳，但她接生几十年了，错不了。”孟天涯沉思了片刻，说道：“你继续说。”冯顺又说道：“好。小人看见那人给了刘婆五十两，说等真生了男孩，还会有赏。后来那人走了。小人赶紧又回到床上睡觉。事后您就知道了，刘婆突然说要去乡下避一阵，后来就被人杀死了。她真不是小人杀的，小人只是想从她那里弄些钱买酒喝。”孟天涯问道：“你可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冯顺说道：“那人来的时候是背对着小人的，看不到他的样子。”孟天涯有些惋惜，好不容易有一些线索，又断了。但冯顺转念说道：“不过，小人记得他的声音。”孟天涯突然觉得有了希望，但又怕出错，问道：“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你确定还能认出那人的声音？”冯顺肯定的说：“没问题。小人平日里就爱喝酒玩色子，一听声音就能记住。”孟天涯又问道：“对了，既然刘婆说要去乡下躲避，你为何来都城？”冯顺叹息道：“小人本想逃到乡下，但小人在乡下没有亲戚，而且手上有了点钱，就想着到大地方赌一把，没想到用不了半年就输光了，只好在这里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