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她千娇百媚(6)

“今日，多谢公主殿下款待了。”季北淮极力克制道。

他怕自己沙哑的嗓音让沈栖舟心生歉意。

沈栖舟虽不愿理他，可季北淮毕竟在她这吃上一顿，作为主人家也不好连道谢也不接。

沈栖舟便也只微微颔首：“丞相大人不必如此。”

“只是不知，这菜可合大人的胃口？”

季北淮脑海里，一下便回想起方才自己不小心咬着辣椒的场景。

他袖子底下拳头握紧，抬头时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的波动：“殿下您府上的厨子，川菜味道确实正宗。”

辣的他季北淮险些把舌头都给咬了。

沈栖舟眉心微微皱了起来，她偏过头看向季北淮，斟酌着开口：“丞相若是喜欢，那便带回去？”

她虽是疑问的语气，可话里却是跃跃欲试。

方才沈栖舟忘了，以为季北淮这是吃得辣的。可现在她却从记忆深处寻出来一件事。

前世有一回，在宫宴上，有一个不懂事的丫鬟上错了菜，将一个辣味极重的菜送到了季北淮桌上。

季北淮虽当时未曾说些什么，甚至面色如常地把那菜吃的干净。

可下了宫宴时，她却偶然撞见季北淮面色潮红，额间冒汗的场景。

沈栖舟想着，面上也带了些笑意。

沈适看向她，默默开口：“阿姐，祈年用完了。”

沈栖舟一下便回过神来了：“那可要用点粥，方才吃了这么些辣的，总要润润喉咙的。”

沈适刚想应下：“好……”

他话音还未落，便又见她转过头来看向季北淮，话里明晃晃地带了幸灾乐祸：“啊，不好意思啊丞相大人，本宫只着人备了两碗，没做您的。”

她眼里满是狡黠：“您不会怪罪本宫吧？”

第4章 端倪

季北淮抬头看向沈栖舟，墨色的眸子满是无尽深幽，他语气却淡淡：“不用。”

沈适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竟从季北淮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咬牙切齿。

可这朝堂上谁不知道这年轻的丞相大人是最爱表露神色，表里如一的。

他低下头来，安慰自己，许是听错了……

沈适缓过神来，抬起头轻声咳嗽了一声：“阿姐……”

他有些无奈，自家阿姐明明对上旁人时，还会有一副公主殿下的样子，可为何偏偏对上季北淮时，却像一个钻牛角尖，偏偏想看对方出丑的小娃一般呢。

沈栖舟却不晓得自己这番行为，竟被阿弟在心里笑话了一顿。

她抬起头来，给了沈适一个眼神，叫他放心。

又转过头来看向季北淮，沈栖舟依旧穿着方才在城外穿的衣裳，脸上挂着笑意，若是不听那张嘴说什么，倒是像极了温柔的大家闺秀。

“季大人，海涵。”

季北淮太阳穴一突，他怎么不知道沈栖舟这嘴如今这般毒了，这回宫一趟跟去寺里开过光似的，感觉再过不久就能把他给气死。

不知道季北淮想到了什么，他垂着头，长睫掩住的眸子幽暗而带了些伤痛。

等到他再度抬起头来时，眼眸却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同一汪寂静的深井似，无一丝波澜。

“今日，多谢公主殿下的款待，臣便先行告退了。”

沈栖舟自是不想留他的，只挤出一个“嗯”字，又转过头看向沈适嘘寒问暖。

季北淮转过头来，扯了扯嘴角。

等出了公主府，上了马车后，他面色一下变得煞白，右手紧紧摁住小腹。

侍从一惊，上前来扶他：“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能到是方才公主府的菜……”

季北淮手一扬：“闭嘴，回府后从后门派人去把郎中请来。”

他倚在马车上，眸子紧闭着，额间冒出些细汗来，声音却同往常没什么两样：“不准私下议论公主。”

“可是……”

侍从有些不甘心，他家主子不能吃辣这事京城人人皆知，公主也没理由不知晓，可她却这般对待自家主人。

季北淮睁开眸子看向他，话音清冷，带了些不悦：“本官不想说第二遍。”

侍从虽有怨言，可看着自家主人对那长公主一副护得紧的样子，却不由得垂下头来，不敢再说什么。

公主府里，沈适有些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忍住：“阿姐……”

正在叮嘱沈祈年身边侍从的沈栖舟，听见他的话，转过身来笑道：“怎么了？”

沈祈年摇摇头，看着她的脸，又一下将自己的话吞了回去：“无事。”

算了，他还是不说了，没准他的消息有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