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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离个婚(116)

作者: 灵王太子 阅读记录

如果祁棠的嗓音没在抖,如果他不是说出这句话后就微微垂头,如果他不像是在说假话的话,他们会以为这是真的。

顾凝和宴淑阳愣愣地停在门外,听祁棠说话的时候心都要碎了。

“小棠——”

“爸!”似乎是因为祁棠的声音稍微用力了一些,所以又引起了他身上的伤痛,他忍了忍,耐着哭腔,低颤地缓声道,“求求您了,相信我好不好?”

欧阳颜一下子哭出了声。

宴淑阳几步走进门,祁云昌的目光刚转向宴淑阳就要发怒,她却在祁棠床边半蹲下来。

“你不用跟宴任结婚。”宴淑阳忍着泪意对他说道,“我是宴任的姑姑,宴任的爸妈都在这里,我们不是来让你和宴任结婚的,宴氏肯定会帮祁氏度过这次难关,但不用牺牲你来当代价。你明白吗,祁棠?”

祁棠看着宴淑阳,似乎放空了一瞬。

“不用结婚也是一样的,是宴任的错,不是你的,你不用强迫自己。这件事之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了,我哥已经——”

“没关系。”祁棠的声线低了下去,和刚才截然不同。

“我答应宴任。”

宴淑阳不知道还能怎么让祁棠相信,她知道一切都没有说服力。

祁云昌老泪纵横,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可是不用的,你不是……”

祁棠微微弯唇,那个弧度不明显得都快分辨不出来了。但宴淑阳还是能一瞬知道这个礼貌、勉强的年轻人已经疲惫至极,无法再试图信任任何条件——

“这是我自己选的。”

-

婚礼办得很低调,但舆论很高调,虽然媒体立刻就被封杀,但那些议论还是无孔不入地迅速发酵。

与之相反,祁氏开始恢复元气,祁棠的忙碌也步上正轨,不再是之前那种混乱驳杂、毫无头绪的忙法。

宴任合法地标记了他,他们之间的关系被法律予以认证,只是在公众眼里,这从一开始就是无法抹除的羞辱和笑话。

易感期的热潮刚刚过去,祁棠看起来相当疲惫。

Alpha很容易在Omega身上失控,尤其是当他的伴侣就是他所渴求的人的时候。

他可能会无视Omega的请求,超过Omega的身体负荷,但是也会遵循着本能的判断,一定不会伤害到他。

但祁棠对失控相当恐惧,那种恐惧夹杂着厌恶、伤痛,会使刻意回避的记忆泛滥,导致即便在易感期他也很难放松。

宴任发现了这个问题,但对此束手无策,他只能观察着祁棠的点滴变化,因为祁棠无论是痛或者需要他都不会开口。

他们之间的亲密过程变成某种规律的、按月发生的忍耐。

祁棠无法克服心理阴影,宴任也不敢轻易失控,吻变成形式般的无声安抚,只有在感知彼此体温的时候,宴任才觉得祁棠是属于自己的。

而一旦易感期过去,肢体接触的次数就大幅锐减。

宴任伸手要把祁棠带进怀里,祁棠翻过身,在双人床的一侧拉开距离,把被子裹紧。

他看着祁棠掩在颈后的伤痕,属于他的信息素已经雕凿一样刻入祁棠的身体。刚才在嘴里含咬过的腺体温暖柔软,和祁棠给人的感觉极其不同,腺体外的皮肤微微充血泛粉——

他知道祁棠现在不会感到痛楚,虽然疲惫,但是放松而舒服。

宴任会慢慢等到祁棠的呼吸变缓,才把祁棠圈进自己的身前。

睡着后的祁棠不复平时的冷淡,眉目都浸在温柔的夜色里,还有微微湿润的热意在面颊上没有散去。

他鼻梁和唇瓣的线条让宴任百看不厌,他可以趁着祁棠无知无觉,把他的伴侣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地观摩到底。

祁棠团着被子,脸上毫无一点防备,让宴任怎么看都心生可爱,心底酸酸软软,萌生出一种恨不得一口把他吃掉,或者揉进自己骨血,再或者珍藏着不让任何人觊觎的想法。

这种时候,宴任觉得他不再是宴氏的独子,不再是天生就有光环的富家子弟,他只是一个结了婚,而且尤其尤其幸福的卑劣Alpha。

宴任垂头看着祁棠,看着他认定的此生伴侣,郁郁葱葱的各种心思都生长起来。

斑斓的想法没有头绪,却点点交汇,淌成月下的汩汩溪河。

他可以变得很大,把一切都遮拦在外,不要再让祁棠心生绝望,他也可以变得很小,比小狗、小猫都更小,小到被祁棠轻易一捻,他就散成尘埃。

那种时候,倘使祁棠要捅他一刀他都认了。

他偷偷地吻祁棠的额头,偷偷亲他的脸颊、鼻尖,有时忍不住又亲吻祁棠有点肿的唇瓣,但都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