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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宠婚(441)

当然,与丧事气氛不符的是,颇有锦城特色的麻将,长牌等娱乐工具,也会在灵堂外面圆上几桌。

当天晚上,表舅家的小院外面就搭上了塑料的棚子,用竹竿撑起来搭成了灵堂。现在的殡葬制度下,人死就得拉到县城的殡管所的冰棺里陈上。

所以,现在这个灵堂就是个空的摆设。

姨姥姥在村里子住了一辈子,村儿的人没有不认识她的。她过世了,叔伯大婶们,尤其是老人儿们唠起来,能把她前半辈子的事儿一遭说出来。

鎏年村的大多数村民都姓兰,兰姓本家的人都来帮忙料理后世了。

然而,从老人死亡到办理丧事,宝柒的脸上就没有过表情变化,即不哭也不吼,大多数时候就是木讷着脸不说话,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让她烧纸钱,她就烧纸钱,让她下跪就下跪,替她披麻戴孝,她也听话。

这样的她,看得冷枭眉头都皱成了一堆儿。

灵堂外面,拿着旱烟袋的村长,看到这一幕,敲了敲满是茶渍的桌面儿。

“这宝伢仔,是个孝顺的姑娘,从京都那么大老远都赶回来了。”

“是啊,是啊。”表舅红着眼睛附合着,声音听上去真诚的系数比较大。

大概是岁数大了,老娘过世了,贪念也小了,火气也消了。

这时候他再回过头来想想,他以前真是太苛待这姑娘了。而她,也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现在,老百姓中间流传一句话,‘现代人活不起,生不起,还死不起’,这是实话。就说这笔丧葬的费用,火化,殡管所那边儿的收费,到招待三天的丧事流水席,弄下来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是这些费用,都没有让他出一分钱。

因为,都是她二叔替她办的。按照当地的丧葬风俗习惯,冷枭一声不吭就安排人准备得妥妥当当,一个环节不多不少,的确让他这个做儿子的省了不少心。

第一天……

整晚,一家人都在为老人守灵。

据说人死后的三天内要回家来探望,因此子女都要守候在灵堂内,等待她的灵魂归来。守灵的时候,要在灵前点上长明灯,将大门打开着,让老人的魂魄安心的离去。

冷枭本来是个淡薄寡情的性子,这里的里外打点,完全是因为至今还满脸木然的宝柒。没有了以前的嬉皮笑脸,也没有了媚眼一抛的风情万种。表面上看她没有任何变化。可他就是觉得,她像是失去了一些什么。

悲伤的眸子里,渗杂着不知所措的惶惑,明明她在纠结痛苦,却没有任何表情。

看到她这模样,他只能皱眉。

第二天……

吊唁的人都来了,神色憔悴的宝柒还是这副模样儿,烧纸,磕头,神色木然。

看着她的样子,冷枭锐利的目光沉了,神色复杂难明。

心里,说不出来的膈应。

不眠不休的整整三天,她两只原本水色灵动的大眼睛都陷下去了,巴掌大的小脸儿瘦得不成人形,神色依旧木讷得像块儿寺庙的木鱼,就干一件事儿,披麻戴孝地跪着烧纸钱。

而这会儿,灵堂里没有人了,大家伙儿都在外面打牌。

冷枭蹲下来,凑近她,“睡会去?”

没有抬起头,她耷拉下脸,小声说:“你回去吧,不用整天守这儿。”

“回不了。”

“为啥?”

“你在这。”

“谁没谁活不了?爱我的人走了,我不还活着么?”仰着清减的小脸儿看着他,她的样子极其认真,认真得像是要刺穿他,非得逼走他。

‘噌’地站起身来,左右看着没有人,冷枭瞪着她。

“早晚我也扔你一回,你就知道了。”

宝柒黯然,又不再讲话了。

见她又变成了这个死样子,冷枭喟叹一声,慢慢又蹲下身来。忽然抱着她,脸贴在她的额头上。

“宝柒,想哭就哭出来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总会过去的。好好的生活吧,我还在……过去的,我们都不要再去纠结,只是在一起……”

冷枭很少说这么多带有感情丶色彩的话,按理说宝柒应该会很触动才对。

然而,她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突然像是变成了一个孩子,那些年开始很怕黑,一声声啼哭,然后再也不怕黑,敢在大晚上穿过几十里漆黑的山路回家的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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