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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上部分)(560)+番外

她把脉的时候,屋子里很安静。

静悄悄的等待里,赵樽面色晦暗,顾怀则是满脸惶恐。

当初赵梓月与二鬼在晋王府里发生了关系,虽然有谣言传出去,可谣言到底只是谣言,像他这种保守的人,也一直只是当成戏文里的段子来听,如今竟然探出了喜脉,可把他给吓坏了,只觉得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不多一会儿,夏初七睁开眼睛。

“爷……”

看她那眼神儿,不需要再多说,赵樽已然明白。

眉心紧紧一蹙,他看向顾怀,抬了抬手。

“下去!此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是,微臣不敢。”

顾怀急快地退了下去,夏初七吐出一口憋了好久的浊气,看了看沉默的赵樽,又看了看榻上躺着的赵梓月,想到她肚子里孕育的小生命,不由得就想到了已经死在漠北战场上的二鬼。

突然之间,她觉得这一切真是荒唐。

曾经她有想过,等赵梓月醒来,二鬼也凯旋归来了。老皇帝爱女心切,定然不会让赵梓月受了委屈,说不定真就成了这段“阴差阳错”的姻缘,让他的小公主穿上大红的嫁衣,漂漂亮亮地嫁与了二鬼。

可如今,到底还是造化弄人。

一个死,一个伤,天人相隔。

“爷,孩子不能留。”

说这样的话很是悲催,可她是个医生,还是得说。

一来赵梓月只有十四岁,根本就不适合生育。二来她如今迟迟不醒,身体汲取的能量负担她一个人的生存都成问题,不要说一个小生命。三来她一个女人,一个当朝的公主,又怎么可以未婚先孕,这样的丑闻,老百姓承受不起,皇室更是承受不起。四来二鬼都没有了,为了她以后的幸福,孩子也不能要。

“嗯。”赵樽淡淡地,又问,“有危险吗?”

夏初七沉默一下转开了头,目光看向了案几上的一个缠枝香炉。她不敢去看c黄上那静静躺着的赵梓月已然瘦得不成样子的小脸儿。

“她身子太弱,滑胎的药,性猛,就这样服下去,怕她会受不住。这些日子,我得想想办法,先把她身子调养起来,才敢为她滑胎。”

赵樽看看c黄上的赵梓月,走近过来,手搭上她的肩膀。

重重一捏,他低低叹了一下。

“阿七,保住梓月的命。”

夏初七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心里猛地一沉。她心知这句话的分量很重。这是赵樽唯一的妹妹,是一个可以为了她哥哥不惜以终身幸福为代价的妹妹。

走出云月阁的时候,外头停了一个步辇。打头的太监正是洪泰帝身边的大太监崔英达。他微微鞠着身子,见到赵樽与夏初七出来,挂着四季不变的笑意,走近施了一礼。

“十九爷,陛下有事找您。”

夏初七心里一惊,不会是赵绵泽那厮告状去了吧?

她忐忑不安地看向赵樽。

可他面上一如既往的平淡,长身而立,丰神高冷,一袭亲王蟒衣上的蟠龙栩栩如生地游弋在春日的阳光下,散发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安神魅力。瞥着他,她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

“你先回府。”

看了她一眼,赵樽转头,面无表情地扫向崔英达。

“走吧。”

夏初七拉了下他的手臂,却也不好多说。

“爷,你小心些。”

赵樽低下头来,仔细看了看她的眉眼,拍拍她的手。

“爷原就有事要找陛下,正好随了崔公公一道。”

……

那天赵樽与洪泰帝说了些什么夏初七不知道。原本说了要来收拾她的人,那天晚上也没有到诚国公府来。为了探听消息,第二天一早,她放飞了小马,给他捎去了一封信。

“天上一轮月,人间两盏灯。”

小马不一会儿就飞回来了,那带着墨香味儿的信筒上,有他亲笔书写的四个字,“无事,安心。”

能安心就奇怪了。

赵绵泽已然晓得了她的身份,到底会不会说与洪泰帝,她心里没个谱儿,又哪里能又安得心下来?四月初七就是他俩的大婚了,她却觉得她与赵樽两个,就像在摸着黑走,一条道儿的往前冲,虽然手牵着手,可却不知道前面还会遇上什么坎儿。

去宫中的时候,又下起雨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原因,她觉得就连天气都进入了状态,一切都变得有点儿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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