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御宠医妃(下部分)(955)+番外

“不行。”赵樽比任何时候都要固执,回答得斩钉截铁。那黑铁似的身子坐在凳子上纹丝不动,似乎把外面的千军万马和即将到手的皇图霸业都丢在了脑后,“我得在这陪着她。”

抹了一把脖子上的鲜血,江太医顶着伤,冒着汗,还是不得不提醒,“殿下,您若在这里,定会影响太医院同仁办,办差……”

赵樽抿唇不语。

可看着那些哆嗦得腿都站不稳的太医,他终究起了身。

走到榻边,他弯腰,抚了抚夏初七白如纸片的脸,柔和了声音。

“阿七,爷先走了。一会再来看你,你乖乖的,知道吗?”

榻上紧闭双眼,连睫毛都不会眨动的人,当然更不会回答他。可他似乎也不介意,回头寒着脸吩咐完郑二宝要小心看护,要配合太医们办差,便大步出了太医院。

“孩子……”

神色恍惚的低低念叨了一句,他似乎这时才想起来。

对,阿七肚子里的孩子,李邈抱着的。

他心里一凛,骑马往赶去金川门,可走了不远,就见不远处的青石板上,缓缓走过来一骑。他身上锦袍染满鲜血,玉质般白皙的面孔上,带着复杂的冷笑。而他的臂弯里,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小家伙粉嫩的脸上,浮着一层浅浅的褶皱,像个小老头似的,并不好看,幼嫩的嘴巴,在轻轻吸吮,似乎还在回味母体中的幸福生活。

“殿下真是健忘,连儿子也忘带了。”

东方青玄嘲笑着走近,在赵樽的冷目注视中,隔着一步之遥,把襁褓丢了过去。赵樽冷眼看他,一把捞过襁褓,紧张地抱在怀里,神色发凉,却不吱声。

见他如此,东方青玄终于没有了嘲讽的力气。

他问,“她怎样了?”

赵樽紧了紧胳膊,把襁褓抱得更稳,却依旧漠然地看着他。两个人四目对视着,在死一般的静默中,他眼眶血红,黑甲大氅上的鲜血似被风干,那酷烈疏离的样子,不近人情,只有杀气、怒气和王者之气。

“为什么带走她?”

“为什么她怀了身子,你却不告诉我?”

一连两个问题,一句比一句更冷。

东方青玄唇角微勾。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是高贵优雅的贵公子姿态,俊秀妖媚的脸上有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却字字戳着赵樽的心脏。

“我与你不同。她不喜的事,我便不做。”

赵樽冷目微厉,几近咬牙地拔剑。

“可你害了她,你知道吗?”

被他低斥,东方青玄身子微寒,身子往后一倾,看着指在胸前的剑前,“说不过,就动手?你不是这样的人吧?”说罢见赵樽不动不不语,他微笑的面色终是缓缓沉下,顾不得与赵樽斗嘴斗气,也顾不得自己身上多处受伤,轻轻拨开长剑,定定看着他,“她到底怎么样了?说啊?”

赵樽静静的,除了眸底的寒芒,似乎没有情绪。

“她很好,无须你cao心。”

话落他剑柄拍下马背,从东方青玄身侧疾驰而过。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长剑,宛如天上孤鹰俯冲而下,浴血般杀向了还在持续战斗的金川门。

在鲜血、杀戮和刀光剑影中,他撕开旌旗,把婴儿连同襁褓绑在胸前,满面凄厉,一身冷光,手中长剑被舞的风雨不透,那狼奔豕突的矫健身姿,仿若孤身御敌的雄鹰捕杀猎物。

“儿子,不要害怕。”

夜晚的北风,呼啦啦地吹来,鼓起他的大氅,在夜风中猎猎翻飞。他乌黑冰冷的盔甲前,小小襁褓也溅上了鲜血,可襁褓里的婴孩,悄悄睁了睁美丽的眼睛,又咂咂嘴睡去,仿若身处的不是血腥的兵戎阵地,而是父亲的温暖港湾。

“好样的,身为男子,便得做大丈夫,顶天立地。”

“嗖!”

一道羽箭冲他飞来。

他左臂护着襁褓,侧身闪过,挥舞着长剑,连人带马跃入南军的人群,矫健得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手臂张合间,便有一束束狞恶的血线四处飞溅,几具尸体倒在了地上,倒在了他的马蹄下。

在他周围三尺内,无人再敢近身。

可像他这般带着刚出生的婴儿杀敌,也太凶险了。

东方青玄跟在他的身后,笑容都僵硬成了冰块。

“赵樽,你疯了?”

赵樽并不理会他,骑着大鸟的身子,已无半分人气,他俯冲上去,提剑捅入了一个南军校尉的胸膛,那人的鲜血溅了出来,落在他怀中婴儿的脖子上,骇得东方青玄面色一变,可赵樽怀里的婴儿仍在沉睡,似乎浑然不觉凶险,赵樽也只是拿手替他抹了抹,并无半分动容。

上一篇:玉氏春秋 下一篇:御宠医妃(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