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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494)+番外

“不对,漠北这个季节,已是大雪封天了,哪里来的黑琴鸡和疣鼻天鹅?鸟儿飞走了,牛羊也入了圈,牧民阿娘们会在毡帐里打马奶酒,孩子们会在雪地上嬉戏打闹,我喜欢坐在火盆边上,抱着马头琴弹蒙族长调……”

元祐吹着短笛,目光注视着她。在他悠扬的笛声里,她说了许多,说一些小时候的事,说一些哈拉和林的事。苍鹰、河流、牧民、山川、大雪、马群、花奶牛、绵羊、牦牛、野驴……但她再也没有问过他,那个关于“打心眼儿里爱”的问题。

冷风猎猎,她长发飘飘。

遥想漠北时,她的样子沉醉而温柔。

后来元祐时常想,若是他那一日了解了她的用心,且表明了心迹,也许他与她之间就不会有后来那一段蹉跎的岁月,一切也都将变得不再一样,可世间最恼人的“如果”啊,它从不存在。在一个男人还未确定情义之前,他轻易说不出来那一个“爱”字。即便这个男人如他,曾经女人无数,但“爱”字却从未许人。

冬日的天色亮得晚,离天明还有约模一两个时辰的时候,元祐终是吹得累了,舌头麻了,他坐在乌仁潇潇的旁边,靠着岩石的棱角。

“小爷这么辛苦,有没有奖励?”

“你要什么?”她的眼被风吹得有些眯起。

“你。”他邪邪的,就说了一个字。

她身子微微一抖,他呵呵低笑着,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罩在她的肩膀上。

“逗你的。走吧,下山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虚伪,其实他不想下山,一点也不想。但他怕她冷,怕她觉得他不够君子,还是违心的说出来了。可这晚的乌仁潇潇与往常实在不同。在他提议走后,她竟然摇了摇头,拉了拉肩膀上的衣袍,主动离他近了一些。

“这是我来了南晏这么久,第一次听家乡的曲子,想家乡的人。”

稍顷,她沉了声,语气真诚,“元祐,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走吧,天冷!”

元祐难得这般君子而温情,说罢揉揉鼻子,有些佩服自己了。乌仁潇潇看他滑稽的样子,似是极为快活,脸上一直带着笑,语气也是闲适无比,“时辰还早,不急着下去吧?等到天明行不?我以前在漠北时,听人说起中原的日出,很是羡慕呢。你看这个天,肯定是要大晴的,等太阳从天幕出来时,映在白雪上,该有多美。”

看她眉开眼笑的样子,元祐心口一荡,呼吸亦是窒住。

这样子的乌仁潇潇太美,美得他心里像长了一只爪子,挠得他直痒痒。可即便痒痒得慌,却又偏生觉得那痒痒极不应该,因为那是对她的一种亵渎……一种对女神的亵渎。

“女神”两个字跳入脑海,他思绪一慌,咳嗽一下,稍稍坐得离她远了一点。

“好,那就依你,我两个就坐等天亮好了。”

从上山之前的“他近,她远”,到现在的“她近,他远”,这两个之间似是永远没有处于正常的节奏之上。可乌仁潇潇却似乎并未察觉他的退缩,她看着他的脸,又透过他的脸,看往远处的黑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里似是慢慢跳跃出一簇亮丽的火花来。

“坐等天亮多无趣。”她突然笑着垂下头。

“你想做甚?”元祐声音突地有些哑,口干舌燥。

“可以做一些……有趣的事?”她眉梢轻扬着,离他再近了一些,眸子里的光晕明亮烁人,带着一种单纯到极点的纯粹邀请,瞧得元祐的心情,即复杂又微妙,也终是察觉出来了她的不对劲儿。

“乌仁,你今儿怎么了?”

“我?”她不解。

“嗯。”元祐点头,“像脑子被门夹过。”

那句话是楚七的“方言”,乌仁潇潇并没有听过,听他说完,微微一愣,随即又轻轻笑了起来,“是我今天的话太多了么?竟是让你不太习惯。”

“不是。”元祐侧过脸,借着浅浅的银光,打量她的面孔,“你可是对小爷有什么企图?若不然,怎会突地对我这么好?要知道,黄鼠狼跟鸡拜年……哼哼哼,我可不敢想你安有什么好心。”

乌仁潇潇长长的睫毛,轻轻一眨,“不是为了谢你的笛声么?”

她的语气放慢,极是叹了一下,“再且,明日天一亮,我就要去晋王府了。我嫁人了,是晋王妃了,往后与你便不能再像这般见面,那是对晋王的不尊重。我知你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但我却是在乎的。所以,今天晚上,是我俩最后一次见面。我对你好一点,难道你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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