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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厂督的小宫女(96)

作者: 蜀国十三弦 阅读记录

蓦然转过头,老祖宗顶着一张光华绝伦的脸觑着她,眉梢挑起,凤眸幽暗,嘴角勾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尤其是在淡淡的晨光里,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好看得不像个人。

像个神仙。

见喜愕然地望着他,惊得牙齿咯咯打架。

然而,这惊喜很快被惊吓所替代。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晚没羞没臊的场景,她不记得所有,可光那些碎片就已经能让人浑身泛软,简直羞得没脸见人!

她一下子面红耳赤,悻悻转过头,口中喃喃喊了句“厂督”,说完脸上便烧了起来。

梁寒托着她的脸,只觉得手里端着个烧水的锅炉,他这仿佛也不是托举着,而是在炉子下煽风点火。

他抿着唇,心里微微一哂。

不知她那晚还记得多少,如此羞赧的模样,可见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所以呢?对他应该是什么态度?

平日里满肚子的阴谋诡计,这时候竟猜不准她心中所想。

“怎么,做了亏心事不敢看我?”

他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大大方方将手从她下颌抽出来,见喜没留神,头一点,轻轻磕在绢帛上,面上又窘迫起来。

难不成她的记忆出了偏差,脱她衣裳的不是他,回吻的不是他,胸前的红痕儿也不是他?

贼兮兮地瞥了眼他漫不经心的神色,开始有些不确定起来。

照他的话来说,前前后后都是她一个人在做亏心事,而他是被迫的那个咯?

她下意识地托着腮,心虚地用手指挡了挡红透的脸颊,想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梁寒看着她手腕下压着的绢帛,眸光微微暗下去,“我带你出去?”

话落,身后那宫婢瞳孔一缩,惊恐地望着眼前旁若无人的两人。

见喜皱了皱眉头,掀开眼皮子四下看看,又耷拉着脸叹了口气。

这话说得轻而易举,可这是慈宁宫!

她从昨儿到现在,真是累得不行,盼着他来救她于水火,也盼着见到他,可是他一来,说要带她走,她心中又害怕。

难不成又要像上次在坤宁宫那样,把慈宁宫变成他的屠宰场么?

她小心翼翼的牵过他衣角,“太后也没对我做什么,没打我、骂我,就是抄抄经,还帮我修身养性呢!还剩一些就抄完啦,您可别为了我得罪太后。”

梁寒未答话,目光仍是一如既往暮霭般的黯淡。

她顿了顿,又岔开话题问道:“厂督不是去天津卫了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梁寒随口嗯了声,歪过头去瞧她写的字,果然横七竖八,生龙活虎。

见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您笑话啦,厂督累吗?”

她瞧见梁寒面上平静,眼里有淡淡的红血丝,心里微微抽痛了下。

她好歹还睡了一整日呢!可厂督呢,大概从上元节就没休息,审讯犯人,陪她闹腾,又马不停蹄地来回一趟天津,回来还得到慈宁宫来捞人。

她撑着下巴连连喟叹:“我真笨!若是多赖床一刻,就不会在永宁宫门口碰上太后了。对了,您可知道,贤妃娘娘如何了,陛下身子要紧吗?”

梁寒瞥她一眼,面露些许不悦:“娘娘无事,太后暂且不会真将她怎么样,至于陛下,不是你该问的,管好自己就成。”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瞧他坐在她身边,又有些不自在起来,“厂督……这是在等我吗?”

梁寒冷眼望着她:“……不然呢,我是在陪聊?”

她心里一慌,这下坐得更直了,笔下也忍不住加快了些速度。

只是这笔杆子在手里握了七八个时辰,两根手指夹笔的地方重重凹陷进去,一碰到就上刑似的疼,下笔时整只右手止不住地发抖,像抽风一样。

手背忽然一凉,他的手掌覆上来,轻巧地捏过那支狼毫,她脑子一懵,浑身都紧绷起来,抬眼怔怔地望着他。

不同于普通男子胡子拉碴的粗糙感,他的下巴光洁如玉,轮廓线条像工笔描摹那般精致,每一笔都是最好的工匠费了心思描摹出来的。

嘴唇很薄,唇色却不深,为这浓丽的五官添了几许雅致的味道。

近在咫尺的五官,帮她回忆起那一晚的跌跌撞撞和刻骨痴缠。

她吻过这样的唇,冰凉却柔软的触感犹记于心,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快活的沉溺。

和她从前想的不一样,浅浅一碰如蜻蜓点水,心底扬起酥酥麻麻的涟漪,让人期待又让人害怕。

而那夜的吻,竟像是整个人坠在深渊里,浑身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包裹,她不会水,又恐惧死亡,只有他的呼吸吐纳才能为她续命。